一通胡思乱想之后,不知不觉,柳源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柳源被直接冻醒,起身去看了下陈杏儿之后,发现她呼吸依旧平稳,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出来,挑了挑灯芯,找到自己之前的衣服,披在身上,继续睡去了。
袁彬重新回到酒楼,有些心神不宁。
已经见惯了生死的他,本不该有如此情绪的。
四年前的土木堡,为了保护好正统皇帝(如今的太上皇),那可真的称得上是左劈右砍,在他刀下丧命的就算没有上百,大几十人总是有的。
但那是在战场上,虽然没有什么人该死,但也没有什么人是必须能活的。
这次就不一样了,一个送口信的人,十有八九不知道自己事情的无辜之人。
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只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没有办法。
袁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安静的像是这屋子里根本没人一般。
次日五更刚过,外边只是刚蒙蒙亮,袁彬出得门来,向那永清街走去。
来到街尾,永清酒馆门前,推门进去,里面只有柜台处有盏油灯,忽闪忽闪的好像随时要灭了一般。酒馆的角落里坐着两人,正是那何千户与宋大青,袁彬关上门后,脚步不停,直接朝二人走去。
来到近前,袁彬双手抱拳,说到:“见过何千户!”
何千户却站起身来,比他更为恭敬,作揖说道:“袁公,你这可折煞老夫了。”一旁的宋大青见老头如此,也是站起身来,跟着作揖鞠躬。
袁彬忙道:“不管怎样,您是千户,我是百户,我这见面行礼怎么说也是应该的,何大人别再客气了。”
何老头显然也不是那喜欢废话的人,张嘴说道:“是,咱们还是正事要紧,袁公请坐。”
等到三人都坐下之后,何老头接着问道:“袁公此次前来不知要停留多久?”
袁彬如实答道:“这个还没不清楚,要看徐有贞治水的情况而定,当然能尽早回去的话,我就尽快回去。”
何老头沉吟了一会儿,接着问道:“太上皇那边还不能给出消息吗?”
袁彬神情落寞,轻声说道:“前两年太上皇在南院为了感念阮浪阮公公的好,就送了把金刀给他,可是却被当时的卢忠指挥使抓住把柄,诬陷太上皇复辟谋反。咱们虽然是有此心,但是当时太上皇送这金刀确实没有这意思。所以最后他们也没有找到什么什么证据,只是阮公公还是病死狱中,最关键的是,太上皇那再也传不出消息来了。”
宋大青也恨恨的说道:“可惜让这卢忠装傻逃过一劫,要不然以诬陷太上皇的罪名,这命早就没了。”
何老头冷笑一声,说道:“再怎么说,他都是为了现在的景泰皇帝办事,虽然是莽撞了点,但是不会让他死的,革职表示下惩罚也就是了。”
袁彬也是点头,慢慢说道:“就是这样了,不过虽然他们没有找到证据,但是也给了如今皇帝一个借口,一个给太上皇关绝对禁闭的借口。所以说,这都过去两年多了,还是没有得到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