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来的人大部分都是被沈朝云解决了。而沈朝云的从善如流自然跟姜瑾的浑身挂彩成明显的对比。
立于门前,姜瑾却不敢打开那扇大门。“怎么了?”沈朝云自然是能看出姜瑾的不对劲。“我…告诉父亲我不是白悦了。”“他可有嫌弃过你?”“自然是没有。”“那不就行了。”沈朝云当时就听到白杭说的那些话了,不过当时的他并不是很明白那些话的含义,如今见姜瑾这么说,也已然明白了。
见姜瑾还有些犹豫,沈朝云二话不说推开了门,在门开的一瞬间,白家的一堆人都围上来问东问西,陆芬涟还流了泪。当然也有人不开心,只不过不能表现出来罢了。最后还是沈朝云提醒众人要赶紧先替姜瑾处理伤口,这一幕才算落幕。
“师父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排来的么?”清洗后换上睡衣的姜瑾躺在床上有些想不通——自己在这里好像没结仇为什么会有人要对自己下手呢?甚至要以自己身边人的性命相逼。
“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师父也不知道么……”姜瑾在嘀咕完这句话后就拉上被子睡觉了。今天运动量有点大,这副身子有些吃不消呢。
而另一边,“阁下不是答应殷,只要殷入这死亡局,便不再去找他的麻烦?阁下难不成要食言?”面色苍白的姜殷立于一个带着银灰色面具的人身后质问道。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他有今日这般结局,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你执意要让他活着,那我也不会找上他。”“你!”“入了那死亡局的你已然不是我的对手,要是你能好好配合,说不准我会留你一条命。”
“殷就是自己结束性命也不会让你伤害他的。”“入了死亡局,你这条命也与那局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况且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殷断不会如你所愿。”“可惜他不一定会按你所想的做,要知道这场戏最关键的可是他,而不是你。”
待姜殷走后,那人突然发出一声感叹:“姜殷,你做的最大一件错事便是用你自己来交换他的生。”
一大早,姜瑾就被白家二老叫入书房。而陆芬涟开头一句话就给了姜瑾一个当头一棒:“悦儿,你父亲都说了。”“啊?”就是陆芬涟这句话让姜瑾开始不安地搅弄着自己的衣角。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奶奶现在只想知道真正的悦儿在哪里。”姜瑾小小的身子一颤:“白悦…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纵然知道白悦不可能在那场车祸存活下来,然而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陆芬涟有些无法接受。她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倒下,还好被一旁的白杭扶住。
“我就知道悦儿不可能在那场车祸中存活下来。”姜瑾在听陆芬涟说完这句话后就猛地跪了下来:“要是奶奶不嫌弃,你们永远都是我的长辈。”“你先出去吧,这儿暂时没你什么事了。”
白柏穆都这样说了,姜瑾就只好起身离开。果然还是不行么?也是,白悦本人才是他们意义上的家人,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所谓憧憬的希望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姜瑾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只因白杭一句怕白家二老见到姜瑾会伤心。姜瑾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头一次他觉得这么大的房间有些空荡。白家二老并没有把那些话对白家的人公布,所以其他人只是觉得是他伤得重,不宜出房门而已。
这个新年过得有些沉重。雪在新年过后又再一次来临,姜瑾看着窗外飘零的雪,突然很想姜殷: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他了,他是否也会像我想他这般想我?
四月,天气开始回暖,大地才开始有些春的气息。长时间待在房间里的姜瑾有些萎靡不振。“徒儿,不如离开吧?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所。”姜瑾摇了摇头后再次缩回被窝。“一味付出,只会累坏自己。他们不领情,你又能如何?”
六月,姜瑾还是同意了沈朝云的提议,选择离开。姜瑾没带走任何东西,就连衣服什么的都是沈朝云出去买新的让他换。不过姜瑾不知道上哪找姜殷,所以他只能再度返回学校。
雨墨羽殇沈朝云三人的颜值都算很不错的,所以姜瑾这一伙人在步入学院之中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回头率的。
学院的学生正忙着初中的结业考试。不过校长告知沈朝云,姜殷在初二教完后便辞职了。得知这个消息,让姜瑾难过了许久。
本以为也许都无缘再见面的姜瑾,没想到会碰上沈暮尘。那时候沈朝云带着雨墨羽殇布置新家,姜瑾突然想出去走走,因为他帮不上忙,只能看着他们忙活。姜瑾并没有带上昙书,以好久没让他出来活动筋骨为由,让昙书去帮忙了。
反正自己就在这附近走走,而且光天化日之下,想必那伙人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抓人。
看到沈暮尘还是让姜瑾有些高兴的:“你有没有看到……”可是还没等姜瑾把问题问出口,沈暮尘的拳头就迎面而来了,姜瑾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所以就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
“你这混蛋!凭什么让阿殷为你承受那些事情?!”“他怎么了?”看着突然抓狂的姜瑾,沈暮尘这才冷静下来,明白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阿殷为了护你周全,答应一个人入一个死亡局。”
“他是傻子么?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人商量!”情绪激动的姜瑾一把抓住沈暮尘的衣服:“他在哪?他现在在哪?!”“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对,冷静,现在需要冷静。”
“你回去找我师父,告诉他,如果白家有人寻我,便告诉白家人——我在白家的日子很快乐,谢谢他们一直以来的照顾。如果我没回来,阿尘可不可以替我好好陪着师父?”“说什么傻话!”“我是说如果,又不是真的如此。”“那也不行,没有如果,你要和阿殷一起回来,我们等着你。”
看着跑远的沈暮尘,姜瑾在最后才大喊了一句谢谢,也不知道沈暮尘会不会听得见。那时候的沈暮尘并没想到,姜瑾是孑然一身去的。
姜瑾在去那个地方的时候是跑着去的,按照沈暮尘所说的,姜殷进入那个死亡局已经快一年了,这么久了,沈暮尘也不能保证他还活着。只有相信那个戴面具的人所说的,相信姜殷还活着,并且按照那人所说的——将这件事通知姜瑾。
前一段时间姜瑾一直待在白家,沈暮尘可没想因为这件事而惊动白家的人,因为其他平行界面的人处理事情必须要在不能惊动现在这个所处的平行界面的人的情况下进行。以至于沈暮尘等姜瑾出门就等了将近一年。
自从知道“白悦”就是姜瑾后,沈暮尘就明白,自己同姜殷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以前纵然没有姜瑾的时候,姜殷对自己就没那种情感,更何况如今姜瑾就活在姜殷眼前。
等快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姜瑾发现周围变得阴暗起来,树木也渐而密集了起来。但那些树木又不同于其他正常树木,它的枝干呈现一种暗黑色,就连树叶都灰沉沉的,让人很不舒服。
姜瑾走进的时候,并没有听到鸟叫声,就连昆虫都不见一只,更别提这里面会有什么小动物了。四周一片寂静,就在姜瑾以为这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一群乌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所惊吓,惊起一大片,黑压压的再加上那叫声,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没事的,姜瑾你行的,哥哥就在这里面等你,只要你有胆量进去就可以见到他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见到他么?怎么可以因为这里的环境就退缩呢?……”姜瑾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慢慢地朝里面走去。
树林深处别有一番洞天。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如一条银色的带子,姜瑾抬头却不能望见这条瀑布是从何处落下的。这里的春天来得比外面早些,四处鸟语花香,蝴蝶纷飞。
“哥哥,你怎么了?”不多时姜瑾就看到姜殷正奄奄一息地靠坐在一旁的大石头边上。“小瑾儿别过来!”姜殷听到姜瑾的声音强撑着睁开眼眸,却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正朝自己跑来,连忙出声想要让姜瑾离开,可是还是迟了一步。
在姜瑾踏入姜殷身旁的一处地方之际,姜殷同姜瑾在同一时间脑袋一阵眩晕,随即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二人同时落入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姜殷见状连忙伸手将一旁的姜瑾拉入自己怀中:“你怎么这么傻?”姜瑾未回答反而丢了一个问题给姜殷:“如果今日是阿瑾落入这个局,哥哥会如何?”这个答案早就在二人心中了,所以姜殷并没有说答案,反而丢出了一句:“小瑾儿好傻。”
“小瑾儿这是想起什么了?”良久姜殷才回过神来——姜瑾称呼自己为阿瑾,那他可是忆起从前了?熟悉的暗香充斥姜瑾的鼻尖,不过却少了那股烟味,也许是这些日子他没有心思碰烟了吧。随后姜瑾告诉姜殷自己是在车祸过后忆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不过当时太模糊,而且事后姜瑾也没有好好整理,所以在那些日子里,他还是在主观上认为自己是白悦。直到白杭回到白家,而后来姜瑾问白杭的那个问题,虽然得到白杭的肯定,不过随后白家二老的态度让姜瑾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身份的问题。当然,这些事情姜瑾并没有对姜殷说起。
姜殷也告诉姜瑾这个死亡局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实际上这不过是个幌子,其实主要还是让姜瑾入局。
“以局套局,想不到我们运气这么好,头一次遇上的局就是局中局。”“要知道做梦的人最怕梦中梦,处在局中的当然也怕这局中局,小瑾儿可会怕?”姜瑾伸手环过姜殷的腰身:“有哥哥陪着阿瑾,阿瑾不怕。”
姜瑾话音刚落,猛地有一道强光照射了进来,姜殷见状将姜瑾按入自己怀中,不让他的视线被那强光所刺激。
良久,二人才适应这光,随后睁开了眼眸。二人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棋局。看着周围那些正常人发小的马、象、士兵等形状的石块,姜殷很快便确定这是一盘象棋。就是不知道那个面具人又在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