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会最后一天,天水楼已是车马喧嚣,一些所处较远的林榜中人已启程出发,只剩部分高手依然在楼内趁着不多的时间交流武道,齐中正想自己此次已收获颇丰,再者李代学武一事越早越好,便向楼主裴恨辞过,正在天水楼门口盘算去往何处时,赵乘风走过来道:“齐大哥,想来可是为小友学武一事发愁?依我所见,不如去我观海剑庄,也有个照应。”赵听潮在一旁不停点头:“正是,正是。”
齐中正略一沉吟:“也好,那就劳烦二位兄弟了,代儿,快谢过两位前辈。”
“谢两位前辈。”李代拱手一拜。
“想我山庄素无外人,亦无家仆,自家父家母去世后,只听潮与我二人,便没几次热闹,今儿个可有的新鲜了。”赵乘风笑说道。接着四人乘船离开金舟岛,在码头买下四匹马,悠悠的骑向观海剑庄,好不自在,只那观海剑庄所离不远,亦在东海之滨,上午出发,傍晚便到了。
几人整日赶路,精神困乏,草草吃过饭便睡过了。次日天刚微亮,李代便被齐中正叫起来:“从今日起,不可贪睡,清晨之际,正是练武之时。”李代前日劳顿,昨夜一觉下去并不全解困乏,懒声道:“齐叔,让我多睡会吧,明儿个我一定起来。”齐中正闻言冷声道:“你只羡慕霸王他们武功之高,却不想想有多少年的苦功夫!他们少时岂用的别人叫?休说天微亮,尚是穹顶漆黑之时,他们便已起来习武了!若你今日不起,明日我就将你送家去!”李代早就一骨碌起了身,慌忙求说:“齐叔莫怪我,只因昨日实是疲倦,故今日贪睡,我学武之心,决无半点懈怠之意,我这就去习武,只是须的齐叔引我入门再是。”齐中正立马笑说:“如此才是,当初你父亲给我一本你家祖传内经,嘱托我让你务必修习。” “这…我怎么从未听说我家有习武之人,也不知这所谓家传是好是坏。”李代无奈道,“齐叔,内经可否修习多本?”
“这我倒不知道,但听说一些单走天下穷学武的却这么做过。”
李代又叹一声气,心想自家那父亲哪里懂武,但还是接过齐中正递过来的内经,两人来到剑庄内院,赵乘风赵听潮兄弟二人早已在院内一人舞枪,一人舞剑练了起来,见齐中正李代过来,都停下看着李代。
齐中正道:“内经是武学之本,有内力,才能发挥招式的威力。你今日初习内经,应当打坐于此,以方便丹田吐纳。”李代听罢便要盘腿打坐,赵听潮连忙阻止:“这地下凉的很,待我拿个蒲团过来。”说罢从屋内寻个蒲团放在院内。李代谢过,便盘腿打坐。齐中正命他照着那家传内经做,有不懂之处再请教,毕竟内经往往为不传之秘,何况家传。
李代仔细看过那本家传内经,封面古朴陈旧,掀开书页,映入眼帘第一句的便是“天佑我李族,万寿永昌”。李代一怔,总感觉这句话有些不同寻常,接着往下看去,“此乃吾穷极一生智慧所创内经,于天,于地,堪纳万物,以造内力根基,故名:《万物养身经”。“这介绍还不错...”李代嘀咕了一句,接着往下看去,便是具体修习内力之法,李代照着书上所说,一步一步吐纳起来,慢慢只觉自身丹田曾有的那缕气飞快壮大,并不断凝实,最后竟又如小溪,连绵不绝。
齐中正见李代打坐良久,便出言询问:“可有收获?”李代点点头:“感觉丹田内力已如小溪。”“不可能!”赵听潮一脸震惊,“饶是我等,饶是多强的内经,也未曾说刚一修习内经便汇内力如小溪。”李代听了,心里一动:“莫非我这家传内经真是珍宝?”接着改口道:“晚辈或许形容错了,只是一丝游气,若小溪浮动罢了。”“若是这样,那便没错了。”赵乘风点点头,“接着巩固便好,切记不可懈怠,现在你内力如游气,日后总有如小溪之日,接着如湖,便是我们这个阶段,在后如海,那样便能冲击林榜前十了。” “赵兄,你何必说笑,林榜前十哪有这么容易,内力如海亦不是说说而已。”齐中正无奈道。 “倘小友一飞冲天也不一定。”赵乘风哈哈一笑。
齐中正又看向李代:“内经吐纳不可急躁,循序渐进方为上策,我与乘风,听潮两位兄弟商量了商量,不知你想学我的中正剑,还是观海剑,纵云枪?或者,你全都学?”李代听到此处,心中已是万分感激,齐中正乃父亲至交,所以肯将中正剑传给自己,但与赵氏兄弟相识不多日,两人肯将绝学传给自己,当真是机遇。李代立马跪下,对三人一人磕了一个响头,赵氏兄弟反而有些不自在,赵乘风先开口:“小友不必如此,我与听潮沉迷武学,并无意于儿女情长,故难有子嗣,然我辈武功不可不传,至于你能学多少,还要看你的造化。”“晚辈定当日夜学习,丝毫不怠!”李代又是谢过,随即沉吟道:“依晚辈所见,我刚入武学之门,应专精于一,不如主学观海剑,再以中正剑,纵云枪为辅。”其他人还未开口,赵听潮先是哈哈笑起来:“好小子,有眼光,我定让你进了林榜!”说罢,赵听潮看向四周,只见赵乘风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齐中正一脸无奈,李代更是有些发懵。
接下来数日,李代都在反复着打坐吐呐,练习招式的过程,李代感受着自己丹田里那条小溪,心中不由得期待成为海的那一天。又是一日清晨,赵听潮对李代道:“你学我观海剑已有数日,可知其要道在何?”李代道:“当是连绵不绝之意。”赵听潮点点头:“的确如此,但今日我教你一路绝招,我问你,此剑名为观海剑,但大海之中,只有连绵不绝的浪潮么?”李代恍然大悟:“亦有惊涛骇浪!”赵听潮极为满意:“正是,我教你的这招,亦名惊涛骇浪,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出极具力量的攻击,如此还不够,正要在连绵不绝之中打出这一招,才有惊涛骇浪之意,能制敌出其不意。”说罢,赵听潮便教李代这招“惊涛骇浪”,“先调动你的内力,凝于你拿剑之手,接着心中默想惊涛骇浪之意,让你的内力随剑喷薄而出,如大海波涛,注意不到万不得已,莫不要倾泻全部内力,既要为下一次使用惊涛骇浪存住内力,又要防敌人后手。”李代手中如此做着,却暗暗叫苦,这一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难。一天下来,他为了练这招惊涛骇浪,早已耗尽了内力。
到了夜晚,李代躺进床褥,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听着远处断断续续的海潮声,似乎风也越来越大,突然“轰”的一声浪涛,惊醒了渔虾,亦点醒了李代。他匆匆穿上衣服,走入庭院,短暂打坐调息,恢复些内力,接着使出观海剑,心里默想惊涛骇浪之意,亦想着:“之前我只想惊涛骇浪,可浪能拍岸,浪能击水,我的剑却无处可击,既然如此,那我便想个敌人好了!”接着李代又假想对面是赵听潮在用观海剑,自己亦用观海剑抵御,两者有进有退,皆如海潮,李代先动,突然爆发,正有惊涛骇浪之意!赵听潮亦用惊涛骇浪,两人斗剑,虽一方为虚幻,李代只觉酣畅淋漓。另一边房中,赵听潮透过窗户看着李代:“一天便学会惊涛骇浪…这小子以后究竟能走到哪呢…”
又是数日的习武,中正剑与纵云枪李代也略微修习,却不知自己早先在梦里练了许多。一晃一个月已过,这日齐中正三人在屋内讨论武学,李代在旁边听着,突有敲门声传来,赵乘风疑惑道:“我这剑庄素来无人拜访,怎今天有人敲门?”齐中正说道:“许是渔人迷路也未可知。”赵听潮已起身去开门,三人跟在赵听潮身后。
只一开门,便见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在门口等着,见人出来,那家仆恭恭敬敬的说道:“打扰各位,不知哪位是赵乘风赵大侠,我家主人有事相求。”“我便是,不知你家主人是?”赵乘风从四人中站出来。家仆回道:“我家主人是当今金陵知府王乐陵。”
“原来是他,不知所求何事?”赵乘风问道。
“此事所关重大,请赵大侠移步。”家仆道。
“但说无妨,这是我胞弟听潮,这是四海侠客,这位小友亦是可信之人。”
那家仆一一拜过,接着开口:“前日夜中,知府家横遭飞贼,丢了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