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妩媚诱人,如越古而来的梵音,诱人心魂。
“江阴王那个老头子,被我亲手杀了,呵呵,你知道吗?八年,我计划了整整八年。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那一年的江阴,她于郊外初次见到那个少年,她想这就是母亲曾与她说过的“心悦君兮”了吧,那一年她16岁。
也是那一年,对她疼宠有加的父王,对她露出那样的目光,她于绝望阴冷之中想到的只有那个少年似白雪泠泠的双眼。
整整8年,在那样恶心的地方呆了整整8年,她其实知道的,自那一刻起,她就什么都不配了。
可她实在不甘心,赵紫云用尽全力仰望着眼前的人,她的身体伤痕累累、血迹蔓延,这是她自己一刀刀划下去的,每划一刀,她的心就感觉到越来越干净,她希望自己在他的眼中一如他们的初见。
“公子如何称呼?”
她也曾大胆纯净如斯。
“我叫赵玉谨。”
那一年没回答她的少年,如今终于转头了,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16岁笑容明净的姑娘。
“虎毒不食子,我……
汝南王,汾阳王,还有昭阳长公主,记得我。”
心悦君兮,君不知。如今君已知,这样已经很好了,她想。
赵玉谨看了一眼面前自尽的女子,转身的脚步却并未迟疑,幽深阴暗的牢房中,他的叹息若有若无。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天真。”
他在地牢门口,看到了她。
李元莞紧紧拽着披风的带子,长长的发丝贴在她苍白的面颊上,她的眼睛,就那样望着他,仿佛一个陌生人。
赵玉谨微微皱眉,可他对她出现在这仿佛并不感兴趣似的,只是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他揽着她,他的手在这样的天气里虽然依旧冰冷,却也比她的暖和。
“出来怎么不打伞呢?”
他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