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莞看着眼前的人，他满头华发，满身寂寥，一生风骨傲世的读书人，终也被世俗折了腰。

“韵表姐离开也是好的。”

有些心魔，是去不了的。

“冤孽啊！”

老人终是落了泪，执笔的手颤抖着，墨迹晕染，仿如内心的黑暗。

李元莞默默跪下，神情肃穆，行了礼。

“外祖父，莞莞尽力而为。”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扬州知府倒是一个妙人，赵玉谨接见扬州官员的宴席上，这舞姿曼妙的女子，掀开面纱的那一刻，满座惊艳，即使不能在帝王面前表现得过于明显，可这少女的美貌仍让在座之人，魂牵梦萦。

“启禀陛下，这是江南第一美女白歌。”

李元莞神情不变，苏明乐闲适饮酒，其他人亦或真或假，唯有方其韵，突然出声:

“白姑娘舞姿确实倾城，其韵不才，却也想请教一番。望陛下恩准。”

李元莞望着方其韵，目光莫测，在座官员皆知方其韵的身份，本来这宴席，方其韵是参加不了的，可赵玉谨怕她无聊，让方其韵作陪。想必此刻，他们多半以为，表姐是为她讨公道了。

不过，李元莞转了眼，看向赵玉谨:

“皇上，我也有多年未曾看过表姐跳舞了，表姐的舞姿确为一绝。”

能引彩蝶竞相而来，与之共舞，李元莞这么多年，确实没见过有人的舞胜过方其韵的。

那音乐是有名的《佳人曲》，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曲是好曲，舞，确实倾国倾城。

只是，白歌心下冰凉，等方其韵一舞完毕，白歌突然跪地:

“皇上，白歌自知舞艺不如方小姐。白歌自愿剃发为尼，遁入空门。”

本朝有盛宠至极的盛贵妃，她本无意效仿李夫人。

而她不愿进教坊，那样的地方，倒不如寺庙清净。

这世间聪明的女子何其多，李元莞垂头，这出戏，本就与她无关。

“苏先生至今未婚，身边也没个人服侍，这样吧，这江南第一美女，朕就赐予苏先生为妾了。”

“明乐谢陛下赏赐。”

一场宴席，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