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个人来到卖兽皮的“行”位,在那里花费了半个小时转了一圈,对于几十位卖家的皮货进行了简单比对,然后才来到市吏办事房。
此处有四间茅屋,三名市吏与五名不良人负责管理整个市场。这个市吏办事房相当于是工商、税务、警务、物价几合一的机构。
主管评定等级的人姓林名纬,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林价人,三十二岁,一名基层小吏。
看见刘子丰与周铁虎等衣衫褴褛的三人进来,林纬只是冷眼瞅着他们。
刘子丰把自己的十二张兽皮递了上去:“林价人,请给评定一个等级,以便鄙人拿去出售!”
“为何不早些来?”林纬斜眼看着他们。
“鄙人住得有些远,此时刚到!”刘子丰说道。
“你住在何处?”林纬又问。
刘子丰一听,我住在何处与卖东西有关系吗?
“鄙人住元坝乡河道屯……”
“原来是北虏难民……”林纬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也没有细看皮货,然后拿过一张五寸长的小纸条,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随后把那纸条递给刘子丰:“我看你们眼生,记住,先交摊费一钱,卖完后再按照百分之四交税,最低二钱!”
周铁虎一听“北虏”二字,立即火气直冒,我们是北地汉人,哪里是什么北虏?
他刚要说话,却被刘子丰抓住了右臂,示意他先不要激动,于是他只好先忍住了。
刘子丰把那纸条拿过来一看,立刻气到爆炸,只见上面写着:下等,售价按尺寸与年轮自议。
“林价人,为何我的皮货全部为下等?”刘子丰问道。
“这……我说他是下等,他就是下等,还不快滚!”林纬吼叫道。
他似乎没有想到刘子丰这么一个穿着破烂的难民居然敢质问他,因此非常生气。
周铁虎一听这话,终于忍不住了,上去一把揪住林纬的衣领,骂道:“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狗官!”
说完,一巴掌打了过去,那林纬想要还手,却哪里是他的对手,顷刻间就被打了几耳光。
刘子丰一看,这小子脾气也太火爆了,万一打死了可不好。
“周兄住手,旁边还有市史,我们找他评理去!”刘子丰说道。(市史:县市场负责人)
周铁虎一听,立刻停住了手。
不料林纬突然大叫起来:“快来人,把这两名北虏抓起来,送到县衙杖毙!”
一听这话,周铁虎又上了火,过去又打了几巴掌,鲜血从林纬的嘴角冒下来,头发散乱,很有些狼狈。
正在此时,在隔壁的几名不良与市史、典事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
“杨市史、鲁典事,这两名北虏要谋反,速将他们抓住送往县衙治罪!”林纬看见同事来了,底气足了不少。
燕儿看见这么多人进来,有些恐慌,赶紧躲在了刘子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