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坑的确是他命人挖的,藏了他所有的秘密东西。后来皇帝在宫外赐他王府,搬离的时候,坑中的事物是他亲手整理的。那时候,思南还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慌慌张张的就落下了几本美人图。再后来,总忘了再拿出来。
“哼,”杨朔气丢丢的讥笑,“哎呀,看来,现在那几本美人图都在太子手上了,王爷要不要立刻前去秋苑杀人灭口?免得这事儿以后成了皇室笑话。”
说完,不看越王的锅底脸,仰天大笑。
越王斜瞪着他,掐死他的心思又如同藤蔓般爬满心头。
“以后,你不能再去秋苑了。”
“我知道,”沐薇表示惋惜,“其实太子殿下挺和善的,很有哥哥的感觉。”
“和善从来都不应该属于储君,他就是吃了这和善的亏。”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和善不对,沐薇一时有点无语,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越王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安慰道:“皇位之争向来惨烈,云舟若是一直这样和善下去,在这样的争斗中他总是要吃亏的。”
“杞人忧天!”旁边的杨朔也一屁股坐到越王身边,翘起二郎腿,一附“我知道内情”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想修理他一番。“他可不是善良软弱的小兔子,前年御史中丞贪银二十万两,被斩于菜市口,家产充公,此案可是太子亲自督办,查证到监斩,太子全权负责,哪个能插上手?!让他吃亏的不是和善,是铁面无私,得罪了朝中重臣。”
御史中丞被斩沐薇是知道的,听说受了牵连的京官大大小小二十几人,斩立决六个,其余的流放三千里,永不许再回京都。其中不乏各宫娘娘的兄弟亲戚,那一次,云舟算是得罪了整个皇宫里的大小主子。
“我记得此时还牵扯到了王爷你,好像还挨了圣上一顿杀威棒吧!”杨朔歪着头,假装手里有棒子,做着用棒子敲击的动作。
越王被皇帝打这件事沐薇倒是不知道。因为丢人,越王也从不与人说。皇帝偷偷摸摸的亲临越王府,像老子打儿子一般,将越王打了个半死,屁股上一片血肉模糊。可怜的南宫十九在榻上趴了一个月才能躺着睡觉。其实说起来,越王的确冤枉得很,他不过是同御史中丞送来的美人下了几盘棋,又听了两个曲儿,怎么就成了与他同流合污之辈了?
冷不防又被揭了短,越王像个点了火线的炸药包,“腾”得一声站起来,一把揪住杨朔的耳朵,另一只手去捂他的嘴。
杨朔很快反应过来,奋起反击。两个人就在碧晨宫中扭打在一起。一会儿他在上面,一会儿他又被压在地上,宫人们有心拉架,却不知道拉谁好。
“怎么?你要杀本世子灭口么?”
“本王就是要灭口,怎么样?!”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那你便看清楚了!”
……
“大胆杨朔!你敢咬本王鼻子?!”
“你不是也咬了本世子手么?”
……
沐薇只觉得一阵脑袋疼,谁的脸都不想看见,干脆闭上双目,放空心思,养起神来。耳边,那两个人依旧是低声争吵着什么,却听不清楚了。脑子变得异常昏沉,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梦里,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空,灼热难当。她走过去,大火中一片嘶喊之声。抬起头往上看,烧得残破的匾额上,破破烂烂的显出两个字――秋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