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呢?”
汤县令满面疑惑,细细看着楚京墨的面容。
楚京墨双手双脚被捆,动弹不得,他见汤县令年事已高,探头戏称道:“汤爷爷,家父曾带我途径任丘县,歇息几日,都是汤爷爷侍奉的。”
“我呸!我爹爹侍奉你?满嘴顺口溜,胡言乱语!”汤公子蹦着高的骂,被汤县令拦下。
汤县令皱紧眉头,谨慎问道:“你父亲叫什么?”
楚京墨嘿嘿一笑:“楚淮。”
‘咣当’一声,汤县令的圆斧坠地,他呆滞片刻,匆忙下跪,身后十余家仆虽是不知发生什么,但也匆匆跪地。
汤公子仰头琢磨:“楚淮?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混蛋!快给楚公子松绑!”汤县令怒声骂道,老脸已是吓得紫红。
楚京墨被几名奴仆搀着,他扭扭手腕笑道:“汤爷爷……”
话没出口,汤县令磕头哀道:“莫开金口!您是我爷爷!”
“哎哎哎,爹爹,那不就差辈了吗?你管他叫爷爷做甚?”汤公子没想起来楚淮是谁,一听父亲管楚京墨叫了声爷爷,心中甚是疑虑。
“放肆!”汤县令气的浑身颤抖,他将汤公子按跪在地,两人俯首而叩。
汤公子还是不解,轻声问了一嘴,汤县令低声道:“你不要命了吗?楚淮!三雅祠祠主!”
汤公子的面色,由粉白,变成了与父亲一模一样的紫红,他浑身颤抖,询问道:“爹爹,怎么办?我不想死……”
“看楚公子怎么做了,他要让你死,我留不住你!”
汤公子听得,两腿已经发软,以至于楚京墨令两人起身,汤公子还跪坐在地。
“你一路上打我五十四个耳光,你说我该怎么做?”楚京墨蹲在地上,手指勾起汤公子的下巴,戏谑地看着他的双眼。
汤县令混迹职场多年,很是机敏,他匆忙上前,用尽力气扇了儿子两个巴掌,鲜血顺着汤公子的鼻子嘴巴淌下,汤公子跪拜求饶道:“小人罪该万死!请楚公子开恩!开恩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楚京墨只留下这一句话,便留下目光呆滞的汤公子,领着汤县令入府中去了。
楚京墨一入厅堂,便嗅得熏香之味,他曾在三雅祠闻过,应是贡品才对,但他没有深究,一屁股坐在圈椅上,汤县令迟疑几秒,落于次位。
“汤县令,我只想问些事情。”
“您尽管问,尽管问!”
楚京墨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道:“这几
日任丘及周边城县,可有什么变故?”
汤县令迅速回道:“百姓安居乐业,税收皆已入国库,偷盗行凶之事并无发生……”
“好了。”楚京墨打断汤县令的话:“我又不是巡抚,不必说这些官话敷衍我,你仔细想想,这几日有没有什么变故,比如军队驰过,或是人事变动。”
汤县令仰头想了半刻钟,忽然行礼道:“确实有,前几日虎湘王的大将姜田玉,率了一众人马经过,听说是要入京面圣,但姜田玉把麾下的长戟威虎骑,安插入各个县衙,说是要让手下官兵视察巡捕,但从来没有这项政策,知道这事的,也仅有我一人。”
“长戟威虎骑……功夫怎样?”楚京墨略有担忧问着。
“这长戟威虎骑,都是普通人的模样,但膂力过人,可扔出长戟五百米,一人能打五个捕快……楚公子问这做甚?莫不是虎湘王,要在北方安插兵力?”
“多虑了。”楚京墨听说这虎湘王是出了名的搅屎棍,专门喜欢挑拨是非,若是有一日与他针锋相对,探探虚实也对自己有利。
“老爷!老爷!不好了!汤公子他……”家仆连滚带爬入了厅堂,上气不接下气。
汤县令意识到出了事情,忙问:“他怎么了?快说!”
“汤公子他……自宫了!”
“什么!”汤县令与楚京墨同时脱口,又同时起身,跟随家仆跑到了汤公子自宫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