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京城,三雅祠府,望仙楼。
孙江月斟上一杯清澈杜康酒,仰头一饮而尽,辣的他咳嗽半晌,而后酒劲上涌,飘然如梦,孙江月笑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
楚淮坐于孙江月身旁,端起酒杯笑道:“孙大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便当上指挥使,又是四字榜中甲字三者之一,有何忧啊?”
孙江月拍拍蟒袍上的尘土,似是十分嫌弃:“我既然穿上这身皮,就要为天朝百姓谋福祉不是?可你看看现在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一家农户一年仅能赚五百文铜钱,还要交出两百文的税钱,再遇上知府克扣,一家人仅靠二百文度日,你说!怎么度!”
孙江月越说越气愤,居然拍桌起身:“圣上又挥霍无度,买来的虎骨草药堆在库中发臭,粮库呢!居然空无一物,连粮库官都在家中闲置,只等每月俸禄,若是真如大祭司所说,无降甘霖,旱魃驰过,到时怎么开仓济粮?让百姓们看到粮库中,仅有饿死的老鼠吗!楚淮你现在握有兵权,就应该趁着那蠢如猪狗的太子继位前……”
“嘘……”楚淮见那孙江月更加来气,要言逆反之语,猛然起身捂住他的嘴巴:“孙大人小心,隔墙有耳啊。”
一阵寒风吹过,孙江月出了一身冷汗,他酒醒分,扇了扇脸,坐回原位哀叹道:“圣上不比往日英勇神武,他曾亲自率军征战白水岭,如今呢?一个小小
祠主,又或是个虎湘王,圣上都会犹豫不决,有损帝王之威啊!”
“无妨,你应像我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才能护得自身周全。”楚淮劝说着。
孙江月长叹口气:“也罢,今日我来,是抓了几名姓徐的,来给楚祠主过过目。”
拍拍手,几名锦袍卫押解着一行人上了楼。
楚淮掩面叹息:“我从未见过那人,再说,姓徐的不一定都是徐囚祠的子弟吧?”
“无妨,斩!”孙江月不顾楚淮劝阻,大声下令。
锦袍卫纷纷抽出绣春刀,挨个斩下头颅,数枚头颅在木板上翻滚,被孙江月一一踢下,楼底丫鬟看到头颅失声尖叫。
仰头一看,数名锦袍卫满身污血,粘稠血河正顺着楼梯向下滴淌,锦袍卫居然用血,洗了这望仙楼!
楚淮内力运作,已是准备好殊死一搏,自古以来,哪有在别人府中斩杀犯人的?还是在最重要的观景议事处?这其中,必定含有深意。
楚淮心里已是明白分,却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坦然一笑,拱手行礼道:“孙指挥使,这是何意?”
孙江月依旧悠哉地倒上一杯杜康酒,依旧是仰头饮尽,而后笑眯眯回头道:“无事,只是这秋霜要降,不知镇守边疆的寒雪十狼骑,可还有余粮?”
楚淮思虑一阵,回道:“余粮充沛。”
“那就好。”孙江月将酒杯放回远处,整整齐齐摆放一阵:“那就让寒雪十狼骑,好好驻守边疆,待到太子登基之后,再作定夺,徐囚祠的事,便交由我去处理便可,您只需安安稳稳在三雅祠府中等我捷报。”
孙江月站起身来,拍拍楚淮肩膀笑道:“两耳不闻窗外事,我会原封不动传话给圣上的,楚祠主就请收起内力,我等便先行告退了。”
语罢,孙江月留下满地尸体,率领锦袍卫出了府。
楚淮摸摸身后,已是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刚才有一句差错,现在躺在地上的,便有他一个!
“经鸿信,我刚所说无大碍吧?”
经鸿信上楼,迈过满地血水行礼道:“楚祠主所言,无丝毫偏差。”
楚淮长舒口气:“还好听了你的,将海相平调离,否则那厮,今日非要在望仙楼打上一架。”
“楚祠主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接下来要做的,只有等少主回府,我等搬离顺京城。”
楚淮点头道:“好,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