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她几乎闻所未闻,女子有七出之罪,无子、恶疾、善妒更是大忌。在长安城里,但凡有女子犯下七出之罪,不论出身多么高贵,被休弃都不能有怨言。便是碍于面子不休妻的,若长年无子,夫家定然是姬妾成群,断不可能只有一位妻子。
唐婧冉看着宋璟年,怔怔的觉得他在说笑,“你莫不是在诓我?”
“我诓你这个干什么?”宋璟年失笑,“别说是我们蜀国了,便是整个中原,我父王母妃恩爱之名也是早已有之,你不信尽管去打听,就知道我有没有诓你了。”
“可是......”唐婧冉自然是信了的,只是还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我不明白。”
“因为我父王深爱我母妃,”宋璟年提到他父王母妃的时候眼神都温柔了许多,“我也从未见过有男子能那样宠爱一个女子,所以我自小就想,若我有了妻子,也定然要敬她爱她,终老一生。我母妃也和你一样,是个硬骨头,我父王脾气虽然不好,可我母妃却总是和他对着干。我小时候也怕我父王生气,可我却从未见他们拌过嘴,有一次我问父王为什么,你猜父王怎么说?”
唐婧冉摇摇头,已然是听得入迷,“怎么说?”
“我父王说,我母妃自有她的雄心抱负,却碍于身为女子,只能被困在深宅高阁之中,他当了她的夫君,自然也是要多替她着想的,而且......”宋璟年握着唐婧冉裹着纱布的手,轻声道,“而且,他心里知道,不论母妃怎么做,怎么说,都是为了他好,他该知恩图报。”
“你......”唐婧冉像是有一颗糖噎在了喉咙口,齁甜齁甜的,却卡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由衷的羡艳,“蜀王妃可真是好福气,蜀王也是这天底下,少有的男子了。”
“你喊他们什么?”宋璟年微微皱了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蜀王和蜀王妃?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媳,怎么还叫得这么生分?”
“我......”唐婧冉微微红了脸,“我还不曾给他们奉过茶,也不知他们愿不愿意承认我,我若就这么改口,总还是有些僭越......”
“他们相信我的眼光,”宋璟年瞧唐婧冉有些不安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也许是骨子里就渗着坏水,便轻笑出声,“我早就和父王说了,你是一个和我母妃一样机敏凶悍的女子,我父王对你很满意。母妃也说想见见你,说不定就是个知己呢。”
“什么?!”唐婧冉大惊失色,吓得从宋璟年身上跳下去,手指着宋璟年,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说什么呢?谁凶悍了?!”
“你瞧瞧你这样,还不凶悍么?”宋璟年憋着笑,“你就和我母妃一模一样,连逼着我父王喝药的神态都如出一辙,真该让你们见一面,比比是谁更胜一筹才好。”
“宋璟年!”唐婧冉气得不行,她还未见过公婆,却平白无故被宋璟年泼了这么一盆脏水,以后还怎么见人?
“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