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真是荒唐!”虞绘收了刀,来回徒步思考人生,道:“照你的说法,我爹不仅恢复了记忆,还被凌城主关在地牢里?”
大致没错。
见她不信,李峤带她到书房,打开地道入口调侃道:“虞殿主就在下面,大小姐你怀疑我不妨下去看看,凌城主也刚下去,你指不定还能跟他打个招呼。”
虞绘白了他一眼,凝视着密道。
因为光线原因,她只看到了一部分石阶,其余全隐在黑暗中。她心中惊叹:城主府穷成这样还有钱修暗道!
如此,才信他几分。
虞绘道:“从没听过凌城主会武功,这样看来还是个高手。此事得从长计议,先照我爹所说的你去找钥匙,我回去探探他的底细。”
李峤疑惑道:“你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圈子,直接杀进去不就行了,虞殿主的意思是让你们放他出去然后他来抓凌城主。”
虞绘连连摆手,推托道:“不不不,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这种困住我爹的牢笼我是打不开的,而且昆仑山主那么厉害我爹都能活着回来,区区一个郾城城主还奈何不了他。况且……他若真恢复了记忆,那可是说到做到,能扒了人皮的。”
这是亲生的吗?
虞绘说完一溜烟地跑了,李峤疑惑:又没有洪水猛兽在追她,怎么跟逃命一样。
城主府地牢
“你又来了。”
黑暗中滴答滴答有水声,李峤手中的琉璃灯亮着,穿过石阶长廊,五颜六色的光照在地牢中,斑斓如地府奈何桥,李峤的脸上映出波澜青光,像是从地狱降世的索命人。
见虞我行一副悠然自得地坐在地上,右腿撑着右手,嘴里还叼着半只叫花鸡,比他这个在地牢外的人还自在,他只当探监一样给虞我行带了点吃的。
“这鸡是哪儿来的?”
虞我行丢给他一只鸡腿,勾起嘴角道:“尝尝,那小狼崽子的手艺没得挑。”
李峤目不转睛地盯着鸡腿,心中疑惑道:这是凌城主做的……鸡?
他好奇地尝了一口,的确美味。
“凌城主的鸡你都敢吃,就不怕他毒死你?”
虞我行扯着半死不活的温越铖晃来晃去,道:“他不在乎本座的死活,难道连他义父的命都不管了?这种残次品的锻魂人哪里扛得住饿,这才几天,那家伙就熬不住送吃的来了。”
凌愈跟虞我行两人现在正处于一种诡异的平衡状态,双方都退后一步,暂时和平相处。唯有卡在二人中间的温越铖,就算成了锻魂人都能看出委屈,那张脸苦着,倒让李峤想起了几百米外的那尊佛像。
这谁还认得出来?
提到石窟,李峤想到了石楼二层,那些跟昆仑山试炼图同出一源的画,问道:“你跟昆仑山有什么关系,昆仑山试炼图为何是你画的?”
虞我行甩锅道:“不关本座的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人爱干嘛干嘛去。你与其考虑这么多,不如把画集齐了,指不定能找到什么绝世秘籍、武林宝藏。”
顾左右而言他,装疯卖傻。
“但是啊,”虞我行话锋一转道:“本座这个人最讨厌命,什么听天由命都是鬼话,若你把本座放出去,本座心情一好,指不定全抖出来了。”
见他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的确是走火入魔。虞我行披头散发,偶尔嘴里嘟囔着脏话,偶尔提着温越铖往墙上撞,简直是疯子行为。他突然领悟到大小姐一听说他恢复记忆,就不想放他出来的原因了。
见温越铖被他揍得鼻青脸肿,李峤阻拦道:“你放开他,温城主只是失控了,再这样打下去他会死的。”
“哼!”虞我行冷哼一声,不屑道:“这个懦夫自己寻死才被练成这副鬼样子,跟真死有什么区别?人人都歌颂他赞美他,你看他的下场,还连累本座跟他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若非我们是同窗,本座现在就砍了他们两个!”
李峤直觉,两人中的另一个人是凌城主。
虞我行突然将温越铖丢开,任他爬向黑暗,自己则靠在铁栏旁,唉声叹气道:“罢了罢了,本座也累了。”
只听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峤兄弟,本座想当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像是花楼姑娘闹着要从良一样。
李峤背对他,也靠在铁栏上:“好人坏人又有什么区别,做你心中想的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