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
清风台的地砖都陷了下去,五根盘龙玉柱越升越高,仿佛要顶上天,有什么东西被从下方托起,飞沙走石间,听见有人惊呼道。
“太阳!”
出声的人被绑在一根盘龙柱上,离地大约五米,他眼睛赤红,眼下有黑色雷印,是锻魂人。
在他周围的盘龙柱上也密密麻麻地绑着锻魂人,被他这一声给叫醒了,迷茫地瞪大眼睛看着太阳。
刺目,却美。
整个地下村,竟然升了上来!
砰!砰!砰!
三十多米高的盘龙玉柱上,两道身影纠缠不清。一人手中握着逆鳞刃,一人以手作爪,一招一式间,二人的衣袖狂飞,同一种霸道的内力砰然荡出,整个盘龙柱都在晃动,震得碎石不断掉落,砸到地上四分五裂。
二人各站一处盘龙柱,天气严寒,空气中水分较多,虞我行随手一抓,凝水成冰,咔!护在他的右手上成为他的利爪。
李峤心中震撼:什么情况?这是武林,不是修仙啊!
墨发飞扬间,虞我行踏空而起,冰爪尖锐,身遭的罡风通通凝住如兵戈,铺天盖地的寒,仿若天地间的至冷至冽都凝在他这一击中!
天时,地利,人和。
……
什么是高手,怎样算巅峰?
将自己融于自然,融于天地间,以天地为器,万物为甲,从心所欲,才是武道!
第九重……
他竟然在失忆期间练到了太上心经第九重!
凌愈胆战心惊,发觉自己的脚下都凝出了冰,动弹不得。他果断丢了逆鳞刃,在长风中伫立,两臂慢慢向前举,自然伸直,两手心向下,而后双手划出一个自然的弧度。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太极!”
桀骜的飓风在他手中如同服帖的幼犬,看似动作缓慢,实则暗暗蓄力,就在冰爪近了的那一寸,一触即发!
虞我行惊叹道:“这是道家的功夫,你一个狼崽子,竟然……学到了这般。”
凌愈喷出一口血,回道:“徒弟能耐如何,你这做师傅的还不清楚吗?太极圈,给我炸!”
凌愈手中的风轰得炸开,狂风乱作间,卸掉了虞我行的罡戈,虞我行被迫落到了另一根盘龙柱上,凌愈则被这股飓风震落,跟落石一道掉下,就要触及地面时,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短笛,第一个音符一出,数道黑影接住了他。
二十多个锻魂人从林中窜出,双目无神地立在他身。
虞我行一记踏云归从盘龙柱落下,拍掉李峤搭在虞绘肩上的手道:“臭小子干嘛呢,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虞绘龟裂的嘴唇艰难地喊了一声。
“爹……”
虞我行抚摸着她的头,道:“一别数年,绘绘,爹回来了。”
凌愈点了止血穴道,半死不活地挺直腰杆道:“多美好的场面啊,师傅,你看虞绘小妹都在,你就允了我,让我义父也回来吧。”
虞我行回道:“你若伤她,本座必将你碎尸万段。”
凌愈道:“师傅,你这又是何必呢?虞绘小妹也算是我的亲人,她来救义父也是合情合理的啊。若非太上心经的逆转功法最适合女体修炼,我自己练不成器,也不会转求于她。”
李峤插话道:“你的求法真别致。”
虞我行道:“温越铖已经死了,你放手吧。”
“我不,凭什么你可以逆天,我就不行了?”凌愈手中短笛吹响,道:“给我上,抓活的!”
二十多个锻魂人飞身而起,如同蝙蝠一样黑压压地将他们围住。
“虞我行,你忘了自己身受重伤了吗,我到要看看,你还能撑到哪一步!”
凌愈此话一出,走到一根盘龙柱下,一抬头,密密麻麻的赤目盯着他,眼中或有不解,或有惊恐。
“你们不是把我义父当成神一样的存在吗,那为神献身,你们想必是愿意的。”
他的眼神太过疯狂,绑在五根盘龙柱上的锻魂人细细数来有七十二个之多,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愣愣地注视着凌愈。
突然,一人道:“我愿意。”
然而更多的锻魂人挣扎道:“我不愿,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太阳,我不!”
“我不想死……”
“温小哥放我下来,求你了,我可以成为你的属下帮你杀人!”
……
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凌愈头疼,他捡起插在地上的逆鳞刃,朝着嚷得最凶的锻魂人一刀飞出,直接切开了他的脑髓,稳稳钉在盘龙柱上。
鸦雀无声。
“真希望你们都发狂,我全控制了也落得个清净。”
说罢,走进了他的二层小楼。
李峤这边,他没了武器,折了一把松枝护着虞绘步步退后,二十多个锻魂人的火力都集中在了虞我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