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跪着,也让他觉得她是站着的。
傅庭凌双眼幽深,低沉沙哑地说道:“王妈,带她去储物间休息——”
储物间?
江满月如雷贯耳,身体猛地僵住。
傅家有这么多房间,他偏偏要折辱她,让她去阴暗潮湿的储物间睡觉?
傅庭凌还真的……幼稚啊。
江满月忽然想到了这个词语。
傅庭凌看到她的反应,冷哼一声,“怎么?你以为我会让你去我的房间?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江满月脸色一白,狠狠地握紧拳头,愤怒和委屈在胸腔里冲撞,她恨不得冲上去给傅庭凌一巴掌!
她不配,那么陆安宁就配了吗?
不过,她只能这么想而已,她不能动手的,慕岚自身难保,她只能忍气吞声。
“傅总想多了,我可不敢去你房间,你不怕傅太太晚上来找你,我还怕。我这个人虽然是贱命一条,可我十分珍惜我的命。”她的神色冷静,开口,一字一顿。
傅庭凌的神色冰冷而危险,久久的凝视着她。
江满月扫了一眼阴影里的男人,毫无波澜的转身,跟着王妈去了储物间。
她对这座别墅是很熟悉的,毕竟曾经在这里被囚禁了整整一个月。
陆夫人的死,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做的。
在那段时间里,傅庭凌残忍的折磨她,她连地板都睡过了,还怕储物间吗?
王妈不敢多过问傅庭凌的事情,只是把一床薄毯递给江满月。
“江小姐,先生不是心狠的人,您不要激怒他,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王妈小声的叮嘱她。
江满月点点头,顺手把毯子铺到木板上,“谢谢您。”
王妈看了一眼杂乱的储物间,叹息一声,转头就走了。
人生真的无时无刻不充满了戏剧化,她居然从妻子变成了情人。
这……角色的转换让她一时接受不来。
江满月平静的躺在木板上,木板太硬了,毯子又太薄了,夜里下起了暴雨,她在寒冷的折磨里挣扎着入睡了。
昏昏沉沉间,她觉得自己更冷了。
她的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梦中,她恍惚又回到了坐牢的日子里。
她被陆安宁买通的人毒打,他们疯狂地踩她的手腕,逼她一次又一次的给陆安宁写歌。
骨节断裂的声音,至今都回响在耳边。
转眼间,画面又变成了在墓碑前那一幕,孩子从她的身体里离开,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在梦中都睡得不安稳。
“傅庭凌……我恨你一辈子。”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
江满月身陷噩梦里,她满头的冷汗,瘦弱的身躯裹着毛毯不断的发抖,眉头因为恐惧而紧紧地皱成一团。
微弱的呢喃声音和着窗外的淅沥雨声,阴暗的角落里,男人眸光冷厉如刀,视线扫射到她。
“啊——”江满月尖叫着从噩梦里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她被吓了一大跳。
傅庭凌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储物间干什么?
“傅庭凌,你来干什么——”
江满月的情绪极其不稳,她的双眸锁定着他,嘴唇被咬出一片模糊的血色。
可很快,她的目光就从他身上移走,心里好像有一股很恐慌的感觉,她只觉得这黑夜仿佛要吞噬人。
她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手去包里拿东西,可她什么都没拿到。
她开始慌了。
东西呢?她的东西呢?
傅庭凌一直看着她,目光冷漠。
她在找什么?
就在他不解时,那个一向张牙舞爪的女人,却从角落里抬起头,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苍白的小脸在夜色里像鬼一样。
“有烟吗?”她的呼吸急促,目光却十分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