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岚垂眸，“霍婧或许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你吧，她其实心眼不坏，就是被宠得无法无天了。”

“你还是第一次帮她说话。”江满月吃惊的瞪大眼。

慕岚身子稍稍侧过，流光勾过他高挺的鼻梁，弧度好看的下颌，连浓密卷翘的眼睫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眼中是春雪融化的笑意，“满月，你吃醋了吗？”

江满月噎住。

“吃什么醋，我不喜欢吃醋。”她的眼弯弯。

慕岚顺手递给她一块水果，“霍婧心眼不坏，我是就事论事。”

“不过你要是想知道她为什么找你，那就只能去赴约。”他停顿了一下，而后笑道，“你要是怕，我送你去。”

“谁怕了？”她梗着脖子，生气似的咬破了嘴里的水果。

慕岚的目光，像灼热的燎原之火。

“是，满月的胆子最大了，你不怕，那是我想陪你去，行不行？”他又给她一块水果。

江满月刚要伸手接，他已经凑到她面前，直接把水果喂到她的唇边。

而他的指尖，也恰好贴着那里。

江满月一怔，心跳如擂鼓。

她到底是咬呢，还是不咬呢？

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慕岚已经把水果喂进去。

“想什么呢？”他问。

江满月诚实地回答，“想你陪我去。”

慕岚一愣，刹那间，眼底的明媚笑意如同风华蔓延。

她望着他的笑，差点都忘记了呼吸。

“好啊，既是满月所求，刀山火海我都为你赴。”他说得一本正经，一点不让人觉得是假话。

江满月不自然的咳嗽两声，暗自和他较劲，“谁让你去刀山火海了？见霍婧就是刀山火海吗？”

“那当然是。”慕岚点了点下巴。

夜，七点。

江满月和慕岚一起去霍婧约的那家咖啡厅，慕岚把车停在门口，对她说：“我不和你一起进去，在这等你。”

他也是怕尴尬，毕竟霍婧要请的人只有江满月。

更何况，他也不想江满月胡思乱想。

霍婧，或许是个好姑娘。

但是，他发过誓，此生不入霍家门，此生不娶霍家人。

更何况，他对霍婧一点感情都没有，就算是有，那也是愧疚。

毕竟，他用霍婧做了那么多年的挡箭牌。

“好啊，看在阿年今天送我的份上，等我见完了霍婧，我请你吃夜宵。”她温柔的说。

慕岚为她拉开车门，目送她离开。

“你别怕，我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你们的一举一动。”她已经走了几步路了，慕岚像是担心她害怕一样，又跟上去补充了几句。

江满月弯唇一笑，“阿年，到底是我怕，还是你更怕啊？”

慕岚眸光停驻在她脸上，伸手为她拨开头发上的雪花。

“那就算是我怕吧。”

江满月微微勾唇，“我很快就回来。”

“嗯。”他点头。

江满月往咖啡厅里走去，纤瘦的背影在他眼前是那么的模糊。

慕岚没立刻回到车上，后退一步，斜靠在车门上，目光紧随她的身影而去。

就这么看着她的身影，他觉得看一辈子都挺好的。

雪依旧在下。

凉薄的夜色里，风骤然变得柔了。

“你对她可真好。”突然间，霍婧沙哑的声音从他身侧响起。

慕岚眸光淡淡的扫过去。

霍婧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栗色的发披在胸前，还是穿着那条淡绿色的冬裙和米色的毛呢大衣，脸庞娇艳而精致，只是略显得萎靡和颓废。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都很平静。

“你……”慕岚愣了一秒钟，本来以为霍婧会张牙舞爪，会大发雷霆，会……

可他想错了。

霍婧这么安静的看着他，好像从之前那朵带刺的蔷薇变成了一朵空谷幽兰。

慕岚还在失神间，霍婧上前一步，纤弱的手臂举起黑色的大伞，支过他的头顶。

“下雪的天，她都不为你打伞吗？”霍婧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