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肯定句。
“……”
“你爱我吗?哪怕一点点。”
凌珑鼓起勇气,如同世间所有陷入爱河的女子一般,忐忑地征询心上人的承诺。
“嘎,”小黑表示茫然,爱是什么鬼。
许久,凌珑托着腮,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一别多日,她已回蓟城,而他仍远在茜香。
服下赤珠之后,他恢复得顺利吗?会不会有坏人趁机伏击他?
不过想到莫桀守护在他的身旁,她也就放心了。
正在出神的功夫,旁边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曲起指节,轻轻地叩击桌案,将沉浸在思绪里的凌珑给惊醒了过来。
凌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穆远山来了。
这家伙……她都无力吐嘈了。而且,她不是吩咐过护卫和侍婢,看见七公子来必须要大声禀报吗?
看着凌珑震惊的眼神,穆远山笑眯眯地告诉她:“我悄悄溜进来的,没有惊动外面的人。”
“……”敢情这王宫的守卫都成摆设了!假如他是潜伏进来刺杀她的刺客,估计现在她已经没命在了。
凌珑有些无奈,也不好愠恼,就摊了摊手,皮笑肉不笑的:“好久不见。”
穆远山怔了怔,不禁哑然失笑:“好久不见。”
好吧,总算见识到一个比她脸皮还厚的人了!凌珑决定认输。“七公子找我有事?”
明明她都表现得很疏离了,偏偏这个外表温润恭谦实则脸皮超厚的家伙不知是否情商有问题,怔是感觉不出来。没事就往她这里跑,让她很无奈。
“有事。”穆远山很认真地告诉她:“翔儿替大司马求情,要求恩准大司马的妻女进宫探视,我不敢擅自应允,此事得经过陛下的御批才行。”
呃,也算是件重要的事情吧!
不过,凌珑认为他太较真了些。这些小事,他自己决定就可以了。
但人家比较尊重她的意见,她若不领情那未免不知好歹了。
当即,凌珑就命人写了一份手谕,批准了雷震的妻女进宫探视。
穆远山看着她,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凌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讪讪地问道:“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陛下为何不亲笔写手谕?”穆远山慢慢地道:“我记得你的字迹很娟秀。”
凌珑的心都差点儿跳出胸腔,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个温润儒雅的男人竟然变得那么可怕。他好像能洞悉一切,却又不动声色,简直令她胆战心惊。
以前的字迹?那应该算是第二种指纹了,完全无法冒充。他能想出这个法子,肯定是对她的身份起疑了。
毕竟穆远山跟曾经的凌珑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她的熟悉不逊于凌氏,而他的双商却远非凌氏能够可比。
心里波澜起伏,凌珑表面上却仍强装镇静,说:“以前学的东西都忘了,包括写字!偶尔写一个,也跟以前完全不同。”
索性直接承认自己的字迹跟从前完不同,看他还怎么说。
“唔,”好在穆远山是位温柔的绅士,刨根问底的不雅事情他从不屑于去做的。
字迹的事情撇过不提,他温柔地觑着她的皓腕,端详着那串骨琏。
凌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总觉得这家伙似乎在转什么心思。
就在凌珑想找个借口送客的时候,穆远山先开口了:“你知道你左腕上的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吗?”
凌珑下意识地抚上她的左腕,靠近脉搏之处有道伤疤,看得出来当时伤得挺重。“听我娘说,以前在邹府里赏景时不小心掉下鱼池被水下的石尖给划破,差点儿丢了小命,最后还是你救我上岸的呢。”
说到底,穆远山算是她这具身体的救命恩人。她也间接地欠了他一个人情。
穆远山的重点倒不在救人这件事上,而是借机转到了她右腕上戴的那只羊脂白玉镯。“当时你的手腕伤得很深,非常危险。虽说侥幸捡回一条命,但腕部留下一道伤疤。为遮盖这伤疤,你总喜欢将手腕藏进袖子里。”
还有这样的事情?凌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脑海里却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
“后来,我寻了块上好的羊脂玉,让工匠琢磨出一只宽面的玉镯,亲手给你戴在腕上,用来遮盖这块伤疤。”说着,穆远山就顺势褪下了她左腕上的那串骨琏,放到了桌案上。修长的指尖轻轻按压着她腕上的那块旧疤。
凌珑想推开他,但身体却完全没有力气。
而且随着他的靠近和肢体触碰,她全身的所有细胞都像是瞬间苏醒过来般,欢欣跳跃着,本能地想靠近,不想推拒。
这具身体对穆远山完全没有抵抗力,她每次提到他,心口就会一暧。每次看到他,脚步就不由自主想靠近。
看来,跟别人共用一具身体并不是件十分愉快的事情。她的身体可能会搞不清自己到底喜欢的是哪一个。
见凌珑没有出声拒绝,也没有推开自己。穆远山的眸色更深,他试探着摘下了她右腕上那只他亲自给戴上去的羊脂玉镯,再轻轻戴到了她的左腕上。“我觉得,还是戴这只宽面玉镯更适合你。”
的确,羊脂玉镯能很完美地遮盖住她腕上的伤疤。不过,那串嘎巴拉似乎也有这样的用途……
“你最早戴的这个,应该一直戴着。这串骨琏……戴到你的右腕上吧。”说着,穆远山就将那串嘎巴拉一圈圈地套到了她的右腕上。
凌珑:“……”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得寸进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