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明堂能看出来酒鬼是假装的,其实千羽也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这个人的笑神经有问题,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有笑意,依旧一本正经板起脸的样子倒是吓住了酒鬼。
千羽看着酒鬼。
可酒鬼不敢看他,低下头,闷声闷气的说:“一千块没有,那五百块……要不三百……”见千羽跟荀明堂不为所动的样子,酒鬼没辙了只好扁扁嘴很轻微的叹口气说:“你们身上到底有多少钱啊?”
说实话,轰隆隆的雷声越来越明显,起风了,四周的植物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这是要下雨的节奏,想要快刀斩乱麻的千羽回头眼神问荀明堂身上到底有没有钱。
荀明堂手已经伸进裤兜,手指攥住之前买东西剩下的零票,凑起来大概有一百来十块。他把钱抓在手里抽出来,送到酒鬼眼前蹲下说:“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见钱眼开,这话当真不假。
酒鬼眼睛瞪大,看着一堆放在荀明堂手掌心花花绿绿的票子,故作矜持的呆看了几秒钟。在千羽跟荀明堂的鼓励下,抬起手一把抓了,胡乱的往包里塞,人麻溜的站起,咧嘴一笑,乐哈哈的跑了。
荀明堂手掌心空了,站起看跑到远处的酒鬼,叹服这老爷子身子骨的确不是盖的,就黑漆麻拱也能顺溜跑路,他抬手指着消失在暗黑中的酒鬼对千羽说:“我去,看见没,这才是大爷。”
苦笑中的千羽默不作声上车。
钟新超恨恨的捏拳头,对荀明堂说:“大哥哥,不好意思啊,他就是这样,邻居都怕他,给他取绰号就叫酒疯子。”
“你别太过自责,再说这事跟你没关系。”荀明堂说话大手掌在钟新超瘦小的肩膀上轻轻一拍。
钟新超特别感激的样子,嗯了一声,却不愿意上车,他告诉千羽说这里距离家很近了,他可以跑回去的。
但千羽跟荀明堂执意要把钟新超送到家。
在千羽跟荀明堂的催促下,加上雷声隆隆,还有滚动的电弧光,当真吓住了钟新超。他顺从的上了车,车子一路疾驶,两分钟的时候就到了那条通向钟新超家的小路口。
不得不说酒鬼的脚程挺快,就那么一忽儿的功夫,人早已经到家了。
千羽跟荀明堂把钟新超送到家,他二姐都急哭了。然后两姐弟窃窃私语一番,二姐走出来,很认真的说:“那手稿我弟弟都给你们了,求你们帮帮我们找到爸爸。”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千羽点头,跟荀明堂一起走到门口说了一声再见。人站在屋檐下,风越来越大,貌似有雨点打下来,千羽抬手一摸,果真是下雨了,没有等得及钟新超姐弟俩拿出挡雨的东西,两个人一前一后大步流星的走了都。
雨下大了,淅淅沥沥的声音此起彼伏,电闪雷鸣中千羽跟荀明堂驾驶车子直奔塔水村。
哗哗的雨水倾盆而下,打湿的地面在车灯的照耀下亮晃晃的。风发疯似的撕扯大地一切所有植物,田里的稻子随风起伏,大地在震撼,活脱脱一副狂魔乱舞的世界。
途径路边周家,隐隐约约有灯光。记得之前经过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没有灯,现在亮灯,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关系,有人起来看看情况。
千羽跟荀明堂在顶风顶雨前进中。
刮雨器摩擦车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荀明堂一声不吭专注的目视前方。前面车灯照不到的空间,黑漆漆一片。他记得那颗老榕树的位置,所以想要看老榕树在风雨中的情形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