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想告诉他实情,所以我继续往前走着。直到他再次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可能去做裁缝,也有可能嫁人。”我苦笑了一下。
我在等着他的回答,可许久之后,他一直未说话,我心里祈求着他能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哪怕一句“哦”或者点点头,我都能接受,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可能是我太急于知道他的想法了,以至于让我方寸大乱,也让我忘记了,人是不能盯着深渊看的,因为深渊也在盯着我们看。
“你喜欢我吗?”突然从我嘴里偷溜了出来,说出这句话时,我都被自己吓到了,几秒后,他好像在思索着,我怕他没听见,更怕他听见了假装没听见,说实话,问话的时候有多久,后悔的时候就有多长。他是否能看破我的想法,而我,关于这一点是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
这是他的结案陈词。
他的那句“我不知道”萦绕在耳边,迟迟不肯消散,仿佛有一种异常挠人的东西,从耳朵的深处渗到脑髓里来。任何人听到这种声音,也会变得麻木。此时,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还不肯罢休。
我自然是不会再说话的。走向船上时,我们一前一后,怯怯的微风被大空气顶压着,喘不出气来。我们虽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实际却隔着一堵墙。湖面渐渐拉下身影耷拉着。似乎在给我添上最后一抹哀伤。?只有远近几声鸟叫或传来几句话声,教我知道还在人间世里。
“找到棍子了吗?”爸爸没看我,继续用扳手拧着螺丝。
“只有这种短棍子,长的没有。”我能明确感觉到自己快绷不住了,我吸了一口气,可能是泪水在眼睛停留的时间过长,才会让我的鼻子有一种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