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堆起一座煤炭般的山,越堆越高,一直堆到半空,一道闪电划破如黄昏般昏暗的午后长空,一阵闷雷滚过头顶,天快要踏下来了。
“奶奶,要下雨了。”我停顿一会手中的绳子,望着山中的树木被风吹的扭不过身来。
“割完这些茅草,我们就回。”奶奶拱着身子指着眼前一大片枯黄的茅草。
我看到奶奶的脊背和山顶上的茅草一样的疲惫不堪,小白翘着尾巴站在山顶上不知喊向何处,两个即将进入垂幕的生命将林中点缀地沙沙作响。犹如狂风席卷着残云,铺天盖地袭来。
半山腰走来一位熟悉的身影,她急促地呼吸着山顶的空气,仿佛和树木争夺空气似的,她气喘吁吁地向我们走来。
“奶奶,爷爷…爷爷…出事了。”逢夏用手撑着小腿半蹲着。我看见她腿上全是蚊子叮咬的红肿热症,她另外一只手抓着后脑勺。倍感疲倦。
“你爷爷又怎么了?”奶奶再次停下了手中的镰刀。
“爷爷好像咳到没声。”
“叫应了吗?”
“只听见他很呻吟的声音。叫他没应声。”
奶奶听完面色憔悴不堪,凝重般划过她急促地呼吸,深重的焦虑折磨着她的神经,让她心神不宁。她加快了速度,大风把她的衣服吹得鼓了起来。
逢夏用绳子帮忙捆好了枯树枝,我一边捆着茅草,一边看着山下后洼里那艘无人问津的小船。风打在湖面,湖水被惊得弓起了背,原本静泊的小船开始在起伏的湖面不安地摇曳着,小船来不及收起身子,被狂风夹杂着豌豆大的雨砸得蒙头转向。似一头巨大的怪兽将整个世界吞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