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终于要说正事了。刘元笑吟吟的问:“不知道龙老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龙岩峰有点费劲的将满嘴好菜咽了下去,又喝了一杯酒,由于吃喝得太猛,他给呛着了,接连咳嗽好几声才算缓过来,向刘元拱拱手说:“没啥大事,小事倒有一桩。”
刘元说:“哦?那咱家可要洗耳恭听了。”
龙岩峰清清嗓子,说:“连月来滴雨未落,旱得出奇,皇庄田里的庄稼都开始枯死了,这些刘公公想必是知道的吧?”
刘元说:“知道啊,一个多月没下雨,这天气真是见了鬼了。不光是咱家,就连皇上也是忧心忡忡,不得不到天坛去祭天求雨哪!”
龙岩峰拱拱手说:“皇上真是爱民如子,有这等明君,实乃大明之幸,百姓之福!”
刘元也跟着拱手遥拜:“谁说不是呢?古之明君,不外如此!”
龙岩峰放下手,又喝了一杯酒,说:“不过,这天坛求雨效果似乎不怎么样啊!”
刘元一怔:“龙老弟,你什么意思?”
龙岩峰说:“没什么意思,我是想说,皇上都祭过好几次天了吧,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下一滴雨……”
刘元面色一沉:“龙老弟,慎言!”
龙岩峰摇摇头,说:“老天爷怕是指望不上了,想要解决天旱,还得靠自己。”
刘元旁边一个长胖乎乎的太监皮笑肉不笑:“龙公公,雷霆雨露都是天恩,不管什么时候下雨都是天意,我等蚁民逆来顺受就是了。靠自己解决旱灾?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龙岩峰说:“并不是异想天开。虽说一个多月没有下雨,但河里、湖里还是有很多水,只是水位太低没法引水出渠而已,只要把水引出渠,旱灾便迎刃而解了。”
刘元和在座的几位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想笑的样子。
龙岩峰皱起眉头:“怎么这副表情?你们不信?”
那个胖太监嗤嗤笑着说:“龙公公,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问题是怎么将水引出渠?如果是小河小溪还好说,筑条土坝就把水拦起来了,可这一带的都是大河,想修水坝可不容易!”
一个较瘦的太监说:“而且附近的村庄也不允许我们修坝拦河,因为水坝一旦修起来,他们就没用可用了!”
他们说的都是大实话,这年头可没有钢筋水泥,搞工程全靠泥土、木头、石头,想要修起一条大型拦河水坝可不容易————当然,这个大型也是相对而言的,放现代,这所谓的“大型”不值一提,但放在四百多年前的明朝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工程,需要动用大批民夫和钱粮才能搞定,很显然,这个皇庄没有这样的能力。
龙岩峰说:“不需
要建拦河水坝,只要把水抽上来就可以了。”
刘元眉头一扬:“把水抽上来?现在水位普遍比水渠低出两尺,怎么抽?”
龙岩峰说:“用水泵抽!”
刘元又和那帮胖的胖瘦的瘦的太监们面面相觑:“水泵?什么玩意儿?”
龙岩峰说:“水泵就是用来抽水的。几个时辰前我刚弄了一台,不用太多钱,只要一些木头,一根用牛皮卷起来密封好的管子,再加个手柄就行了,用它可以很轻松的将水抽到高处。”
胖太监不屑的哼了一声:“真是天方夜谭!”
瘦太监说:“哗众取宠!”
龙岩峰眉头一扬:“你们谁啊?我跟你们说话了吗?”
那两个太监面色一变:“龙岩峰,你!”
龙岩峰毫不示弱:“我什么我?老子跟你们说话了吗?老子让你们说话了吗?老子在说正事呢你们插什么嘴?”
胖太监怒声说:“龙岩峰,你太放肆了!别以为你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就可以目中无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龙岩峰一脸诧异:“你说话声音居然比刘公公还响?”
胖太监窒了窒,偷偷瞄向刘元只见刘元脸色发黑,他心里打了个突。刘元在皇庄里一向是说一不二,最讨厌的就是有地位比他低的人在他面前指手划脚,而自己不过是他手下的一条狗,居然当着他的面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指着龙岩峰的鼻子来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