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我?”沈海杰脸露绝望神色。
“一定要你死了,我才能够安心。”白月淡淡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海杰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也好!”他大喝一声,继续道:“我已经受了重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遍布凶兽的地下古迹了。既然我一定要死,那么被你亲手杀死或许是我最好的选择。你还等什么,这就来杀死我吧。我这么爱慕你,死在你手里也是得偿所愿。”
“你真的这么希望我杀了你?原来你还有点男子汉气概,连死都不怕?”白月温柔的看着沈海杰,也不急着动手,她那平静精致的面容背后隐藏着令人难测的情绪。
“咱们一起在天葬森林里闯荡了这么久,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以前还没有真正杀过人吧?只要你现在亲手杀死我,那么我就是你杀死的第一个人,你一定会永远记住我。”
沈海杰露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容,他虽在笑,让人看来却又说不出的苦涩。
“相信我,我很清楚杀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因为直到现在,即便我已快要死了,那些被我逼死的骆驼们的脸还是会时时出现在我眼前。我原本是为了你才做出这些事,为了你才杀死了这么多人。他们虽然已被我害死了,但每每午夜梦回时,他们也会回来报复,折磨我,让我痛苦不堪。你有没有注意过那些死掉的骆驼的脸?”
沈海杰这时的笑容居然真诚了许多,似乎真的有什么令他感到开心的事。
“我只盼你以后也能时时想起我,时时梦见我,想起你杀死我的瞬间,想起我临死前的脸!”
白月本已抬起手准备给沈海杰最后一击,然而她听到沈海杰的话语,平静柔和的脸上终于还是显露出一丝明显的波动,她终于还是放下了手。
“怎么,你还不杀我么?”沈海杰竟似在催促白月快些杀死自己。
“既然你已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我又何必非要亲手杀你?”白月道。
“白月!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想任由我留在这里被凶兽啃食至死么?”沈海杰大叫起来。
“为什么不可以呢?”白月笑道,“让你被凶兽咬死,我也就不必记住你,更不必想起你这张讨人厌的脸了。”
“白月,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沈海杰大骂。
然而白月却似全未将沈海杰的咒骂放在心上。
“我会不会不得好死,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想你一定很快就会不得好死了。”白月一边说着,竟真的转身就走,要把沈海杰一个人丢在此地等死。
她已走出几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去看沉默下来的沈海杰。
“相处了几个月,我才发现,原来你不只比我想象中勇敢,居然还比我想象中聪明得多。”
沈海杰脸庞扭曲颤抖了一下,却依旧不动声色道:“我要是稍微聪明些,又怎么会被你欺骗到如此地步。我的探险小队已经分崩离析,我的队员们被我抛弃,我自己也已经众叛亲离,现在我身受重伤,只能在这无人踏足的鬼地方等死了。”
“可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白月道。
“你想起什么事情?”沈海杰问。
白月笑吟吟的走回来。
“我想起你刚刚踢伤了一只很可爱的石浣兽。”
“那又怎么样?”沈海杰道。
“那么可爱的一只小兽,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它在这地下遗迹里只怕是活不下去了。”白月面露担忧之色。
“我自己也在这地下遗迹里,岂非也已经活不下去了。”沈海杰道。
“可我突然想起红泥城沈家有一种BR级的生化试剂疗伤特效药,号称只要伤患还有一口气在,服用了沈家的特效药就可以吊住一口气不死。只要不是断肢或脏器严重损伤,服用这种药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部分行动能力。”
“沈家虽然有这么一种药,功效却根本不如吹嘘的那么神奇。而且这种药的产量极低,沈家也是很少有人能够分配到的。”沈海杰故意叹了一口气道。
“那么你作为沈氏家族的嫡系少爷,有没有分配到这种神奇的伤药?你看那被你踢伤的石浣兽这么可怜,愿不愿意分给我一些,让我去救救它的命?”
白月说这话时就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见到了马路边受伤无人照料的野猫,爱心泛滥的想要把小猫咪抱回家去救治和收养。
然而沈海杰听到白月的话,面庞却是不可抑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我没有这种药!”他大声叫嚷。
“若你真的没有这种药,刚才又怎么会故意说那些恶心人的话,故意让我来杀你?其实你就是想要让我在杀人的时候手软,因为我的确还没有杀过人。然后你又在言语中暗示自己身受重伤,这地方危机重重,凶兽密布,你已经绝对无法活着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