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我问章媛:“你爸我爸都是爱酒人士,你会原谅他们吗?”
“我心比较软,肯定会原谅的。但我弟章瑞肯定很难原谅我爸,我弟十五岁那年劝我爸少喝酒,爹拿板凳儿拿扫帚,章瑞小腿上有处伤就是被板凳砸的。”
“可能男人都差不多吧,洪伯伯二儿子也是刚得很,对他爸喝酒过度的事情耿耿于怀,怨气很重。做化疗周期长时间精力消耗大,两个儿子很不情愿。”
“父子关系怎么砍断得了?再不情愿也要尽责,谁叫你是他养大的呢?是吧。那么,你会原谅你爸吗?”
“我早已无所谓了,我自己做医生,每天面对那么多病人,我也不避讳谈癌,早就警告过我爸,哪天得癌,记得我曾善意警告过。”
今年第一声春雷,小雨滴落窗台。
我已得知情况,清晨早早到达医院,在医院门前的超市买了一点水果。看着虚弱的洪伯伯,心中坦然,我幻想到某天我爸可能也是这般模样。
“伯伯,打化疗就是会有这些不良反应了,坚持过去,对改善病情是有益的。”我只能鼓励,别无他法。
“甄阳啊,非常难受啊,想断气了那种,心脏受不了。”洪伯伯道。
站在医生的角度,只能引导病人向善。对于病因,那些曾经不良嗜好,医生是不能指责的,因为病人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了。他们确实“罪有应得”,没有人拿刀逼着你喝酒,但有人被生活工作逼着去喝酒,比如夜场销售,还有那些无法推掉应酬的人士。后来我才知道,章华是在夜场工作时染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