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车流稀少。车载的音乐响起,以往还能点燃我的激情跟着哼唱,今天不行了。健康是福,活着真好,这些词闪现脑海。
刚叔跟我聊过,今年忙碌大半年,家里大部分积蓄用来新盖房子,现在还未圆满的事情,就是儿子还未成家。
与病痛抗争多年,个头不算高的他,显得相当单薄,面容消瘦。
家里省吃俭用,每年的收入开支都要精打细算。
一方面努力活下去,一方面尽可能的缩减其他开支,有得起钱入院治疗,输液吃药。
这些年,刚叔极少开口对外借钱。有借有还,亲友虽富,但钱不是风吹来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和妻子,每次出院医生都会叮嘱注意休息不能劳累,可回到家里,治病花去的钱需要填补,有时候得硬扛,没人催促也要去做。
长期如此,为人抠门的口碑传开了,但没人指责哪里不对。
刚叔第二天下午给我电话,语气中带着无奈,肺部的积水因为钙化无法抽出。他问我怎么办?专业方向不同,我只能安慰他听从主治医生的建议,继续住院治疗。
我每天给不同癌症病人做治疗方案,信心满满,好久没有出现过无助感。刚叔的话让我陷入一种挫败感的漩涡:
“这是我住第三次院了,到哪里都一样,还是没法抽出积水。积水抽不出,住院一点效果没有。”
言下之意,他想出院,这样继续在医院躺着只会浪费钱,想解决的问题没能解决。
一天的工作结束,肉身疲倦,坐在沙发上,章媛从背后给我按摩头部,好让我舒缓情绪。在爱人面前,能让我暂时忘记工作,忘记病人的期望带来的精神压力。
“当医生压力大,尤其像我们这种医院的医生,每天面对的都是可能与死神手牵手的病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当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