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米长的工作面,齐桑和胖子在液压支架下面走着,就见齐桑一路低着头,过一个支架时不时要扶正一下头顶上的煤炭灰安全帽。
工作面儿只有两米高,再加上液压支架的金属推柱,液压管子,钢板延伸,已经容不下一米八的人了,更别说还带着帽子。
在这里低头行走就成了一个习惯,长林班长一米九的大个子,在这里习惯了十几年,习惯到了根深蒂固。
以至于不在工作面儿的时候也是一副低头的样子。
长年累月颈椎与脊椎形成了一副阿拉伯数字广角七的模样。
齐桑一边走着帽子一边被支架蹭着,接着安全帽内的夹层就会揪一下头顶上头发,等把帽子扶正了又会揪一下额头上的头发,特别烦。
就哎呀道:“心烦,这帽子光揪头发。”
胖子离得不远,听到这话后,嘿嘿的说道:“年轻了不是。”
说着就把他帽子摘下了,就看见胖子的帽子的里面,底部垫着毛巾,内沿周围缠绕着线条,看着就十分舒服。
这时齐桑才悄然见识到自己的年轻,随后又在他人生阅历上留下了一点看似微不足道的笔墨。
直到到了老梁头跟前,他们也不知道几点了,一路上也没见到个安全员、瓦斯员,无从得知。
胖子就随口一说,看着老梁头说道:“知道不知道几点了。”
齐桑也没想能从老梁头哪里知道几点了,见老梁头手上也没带着手表,对于几点了的事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候他和胖子,只是看见老梁头兜里掏出一个叠着四四方方的方便面袋,紧接着打开又拿出一块上好的布料,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里面,不过用布料包裹的严严实实,想来对老梁头来说应该挺珍贵的,老梁头就这么打开看了一眼接着就说道:“凌晨两点了,”说完马上包裹好又原样放回去了,老梁头动作太快,没来得及看清。
齐桑就晃了一眼,凭着印象判断是一块儿怀表。
三人聚在一起,短短几分钟的,说说谈谈,时间虽未能止步于此,不过事后回想起来想蛮欣慰的。
谈笑中,止于此,皆因,采煤机奔袭而来。
身未到,就已知,只见,水滴煤尘放肆舞。
采煤机经过后,后面的液压支架就要往前推进,由于地面都是煤矸石坑洼不平,支架一经过,就会推起一片碎石。
影响下一次推进,这时候就需要人工处理,就有了所谓的清煤工。
每个液压支架底坐前面,都有两个金属推柱,推柱表面还有钢板,这样就有了台阶,台阶之间有个长宽一米左右的犄角旮旯。
清煤清的就是旮旯里面的石头,其实支架下边儿行走,都是一步一步跨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