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这么一说急死我了,萧伯怎么还没回来!”
楚芸纳闷道:“诶,你小子刚才不是劝我放心吗?这才过了多久,你怎么就变卦了?”
楚浣眼瞳上翻望着屋梁,伸出一只手指头掏了掏耳朵,耍无赖道:“咦,芸姐你说了啥?我的耳朵好像出问题了。”
“砰!砰!”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踹门声。
“砰——!”
又是一声,年久失修的木门轰然倒塌,三道人影立于院门外。
一粗糙声音道:“妈的,爷爷我就说天黑前指定下大雨,你们不听,现在好了吧,都成了落汤鸡。”
另一声音尖锐声音道:“谁知道那车轱辘会陷在泥浆里拖不出来,一用力,嘿,居然裂了。真他娘的倒霉!”
没说话的人已经走进了院子,眯着眼瞧着屋里飘忽的油灯道:“方瘸子,秦大嗓,这屋里好像有人!”
骂骂咧咧的两人相继走进院子,左侧的人拄着两根铁杖,乍一看每一根都不下三十斤。
这人说道:“倒了血霉了,这船帮废弃的破院子居然又住人了?”
右侧的人是一个光头大汉,身上搭着一件破麻衣,嗓门奇大,“管他住没住人,屋里就算住了皇帝,今天晚上也得给爷爷们让开!”
光头大汉嗓门大,块头也大,八尺大汉往前一站,像是一座小山立在院中。
他们三人出行,若遇到麻烦,总是让光头汉子用身板和嗓门吓唬对手,屡试不爽。
但他们三人的运气的确不太好,因为楚浣除了自家二姐楚芸,不怕天不怕地。碰上这种口出狂言的汉子,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笑了之;如果他们真要找自己的麻烦,那不好意思,拳脚上见真章。
楚浣一步踏至屋门前,鄙夷道:“哟哟哟,这大嗓门,瞧给你能的,屋里要真住了皇帝,你不得跪下求饶,还能在院子内大喊大叫?”
汉子的脸铁青,两块大腮一会儿鼓一会儿收,不再多言,握紧双拳冲近楚浣直朝他面门抡去。
江湖以粗人居多,从小在泥坑里刨食,不进私塾,不识一字,不懂道理;亦或者走南闯北,见识了各地剽悍民风,吃尽苦头向,久而久之也成了蛮横之辈。
看着贴脸而来的拳头,楚浣低声骂了句“蛮子”,一个猫腰躲过重拳,回手就是一掌。
楚浣这一掌势大力沉,不弱于汉子的重拳,一掌将他击飞出去。
汉子“砰”一声砸在青石板,将院中石板砸裂。
“方瘸子,顾瞎子,你们他娘的看着爷爷挨打呢!这小子有古怪,好像是个二品武者。”
拄铁杖的瘸子眼色闪动,二十岁出头的二品武者他们见过不少,三人合力便是对战二品中期武者也能不落下风。门口的小子看样子也就二品初期模样,应该能够收拾。
眼珠再一转,听过几天评书的方瘸子上前,学着文人咬文嚼字拱手道:“这位小兄弟,在下方良,地上躺着的和旁边这位是我结义兄弟秦云海和顾少寒,今夜突然破门冒犯,实乃意外。
这地方原本是船帮旧址,不过已经废弃许久,成了无主之地。天黑前下了大雨,我们兄弟三人坐的马车坏了,只得来到此地避雨,若多有冒犯,还望包涵。”
楚浣还没说话,地上的秦云海大骂道:“方瘸子你个龟孙儿,没见到老子被人揍了?你让他包涵,我不包涵!”
楚浣冷声道:“前面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这间院子已经有人住了,你们速速离去吧!”
顾少寒吸了吸鼻子,他早年被人用湿柴火熏坏了眼睛,这十几年来练就了一副闻气识人、闻气辨路的本事。
这人阴恻恻一笑,道:“方瘸子秦大嗓你们别演戏了,空气里有梨花口脂和星子黛的气味,不出意外,屋里还有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
这小子既然是个不识好歹的愣头青,把他宰了就行,到时候,此地偏远无人,我们哥儿仨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闻言,秦云海猛地从地上跳起来,舔了舔舌头,问道:“顾瞎子,你没骗老子?”
顾少寒摸了摸鼻子,笑道:“我这闻气辨人的本事你们还不知道?”
说着,三人看向屋里的眼色变了,笑眼中充满了欲火。
楚浣冷呵一声,取出他的竹笛,扭转笛子尾部露出一个小孔。
“嘶嘶——”
竟是一条赤色小蛇从小孔中游出,吐着蛇杏,红宝石般的两颗眼珠死死盯住院中三人。
“蛇!”方良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