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哀叹,那天本以为一刀杀了魏风尘,谁知醉虎临死前拽着自己跌下山崖,且在断气前用纯阳指重伤自己檀中大穴。
岭南……
木渊……
昨晚,林秀已经从楚浣口中知晓岭南发生的事情——天毓山庄大火,庄子内的人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呵呵呵。”林秀喃喃低语,心中痛苦难熬。
“蔷薇寺快到了。”葛邈说道。
此时,被楚芸教训得体无完肤的楚浣上前来问道:“唉,葛老先生,听江陵城里的人说蔷薇寺种满了各色蔷薇,环绕寺庙内外,一到春暖花开之时,蔷薇寺的蔷薇花顺风可香飘三十余里地,连住在郢都的皇帝都曾携着皇后妃子来蔷薇寺赏花。
可是,僧人不是要戒酒、色、财、肉吗?蔷薇寺因满寺的蔷薇花扬名后,寺院每月的香火钱少说有千贯之多吧,我听说蔷薇寺的僧人喝酒吃肉,连逛窑子的都有!”
葛邈瞟了眼楚浣,道:“人云亦云,蔷薇寺扬名后不少人想要抹黑这百年古刹,说它坏话的人多了,人们对蔷薇寺的印象也就慢慢地起了变化。
前些年,老夫也曾在蔷薇寺待过几日,蔷薇寺的僧人每日都要做早课,晚课和诵戒,极少出寺,你见过他们喝酒吃肉逛窑子?”
楚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葛老先生你别误会,我这不是对蔷薇寺不熟悉吗?您就当我是信口开河,瞎说,瞎说。”
葛邈叹道:“可惜昨晚被于家的人强掳了过来,加上后半夜天降大雨,要不然老夫也能尽快赶到蔷薇寺去。夜半钟声啊,近二十年没听见了。”
林秀疑惑地问道:“葛爷爷,这夜半钟声有什么讲究吗?”
葛邈四下看了看,见周边无人,低声道:“江湖传言,二十年前先皇在惊鸣宫驾崩,本该由三皇子熊寰宇继位,但当时熊寰宇正在蜀地领军抗击北燕军,当晚,禁中内侍第一人伏魔针喻天海勾结九皇子熊寰穆妄图篡改先皇遗诏,改立新皇。
可他们没想到,先皇的贴身内侍李双叶携带先皇诏谕逃出禁宫,欲前往蜀地告知熊寰宇。
据说,第二天夜里李双叶就躲在蔷薇寺,后来喻天海追到蔷薇寺后,将其抹杀。
当时天黑,寺里的僧人都在熟睡,只有一个起夜的小僧碰巧见到喻天海杀人的一幕,小僧自然难逃毒手。
但是,小僧在临死前敲响了寺内的铜钟,惊醒了蔷薇寺的僧人,喻天海在和李双叶交手后也负了重伤,不敢继续停留下来暴露身份,夺取李双叶身上的诏谕后,顾不上毁尸灭迹,就急忙逃走。
不过,他的人虽然走了,李双叶体内的伏魔针却是独此一家所有。但后来三皇子与九皇子相争,九皇子熊寰穆笑到最后,世人也就不敢再提及蔷薇寺的事情。
江湖上风言风语很多,说是当年皇上携湘妃前来赏花,其中不免有告诫蔷薇寺众僧人守口如瓶的意味。当然,其中真相,只有寺里的僧人和皇上自己知晓。
唉,时隔二十年,蔷薇寺的钟又在半夜敲响,莫非这南楚皇庭内又出了变故?”
楚浣在一旁道:“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也许是昨晚雨大风大,吹动了钟椎,敲响了铜钟也说不定。”
三人完全无视楚浣,自顾自朝着蔷薇寺走去。
很快,蔷薇寺到了。
寺庙外聚集不少江湖人士,一个个踮脚撑足想看清楚庙内情况;然而,庙门前把守的捕快很多,都抽出刀,表情不善,全神戒备。
走近蔷薇寺,低矮的院墙遮掩不住依墙爬蔓的各色蔷薇花。
三两朵蔷薇花凑成一束,三两束蔷薇花合成一簇,姹紫嫣红,芳香扑鼻。
葛邈道:“看样子是无情剑郭达在庙里,否则,单凭庙外这些捕快不可能震慑住这么多江湖人。”
“无情剑郭达?”楚浣对楚芸说道:“芸姐,你还记不记得我成冠礼那年,父亲大宴四方,当时郭达也在场,我还喊了他两声郭叔叔,并且敬了一杯酒。”
楚芸问道:“怎么,难不成你想借这层关系进入蔷薇寺?”
楚浣笑道:“有何不可?芸姐,林秀还有葛老先生你们就瞧好吧,不就是个蔷薇寺吗,我们今天一定能够进去。”
葛邈呵呵笑道:“楚家小子,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老夫就静等你发挥你那三寸不烂之舌。”
楚浣笑了笑,从袖中取出竹笛在手心里敲了两下,旋即恢复他往日楚家少爷的气度,大摇大摆走到人群之后,用丰都口音朗声道:“开水,开水,让开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