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起身看着于仁举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七十多岁,头发整齐,衣衫虽是破破烂烂,却是异常整洁的老头?”
于仁举此时已然吃饱了,虽是没有喝足,但想到二十两银子到手,明天又可以与酒为伴了,当下心中颇觉美妙,一时间躺下了身,眼睛刚要闭上,只听对面那人起身问了话。于仁举回道:“荒山野岭的,又是黑夜,谁会来啊?我是因为没银子才会来啊,若是有银子,早就去襄阳城好吃好喝的了!”
那人一听,丢下葫芦,这便消失不见了。
于仁举知道对方功夫了得,似乎在追一个衣衫……想到此处,他微觉怪异,怎么那人口中所述之人,自己总会像是在何处见过呢?于仁举也没多想,正欲闭眼而眠,哪知正在此时,树叶微动之声响起。
于仁举不耐烦道:“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又来干嘛?”
只听林中寂静片刻,一道颇为熟悉,却又有些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兔崽子,连酒疯子的声音也不记得了么?”说完只见于仁举旁边一棵树上,一道身影飞落而下。
于仁举连忙惊起,看着陆远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才那人所寻正是于仁举眼前之人陆远客。而听其问话,语气之中,隐有杀伐之气。如此说来那人武功竟比陆远客还要高上一分。想到此处,于仁举不得不惊讶万分,一时间心中疑惑万千,且又不知从何问起?刚才落地,只见陆远客脚下一个踉跄,于仁举连忙上前搀扶,幸得如此,陆远客方才没有摔倒在地。
于仁举一惊,搀扶着陆远客的身躯亦是微微颤抖,看来陆远客受了很重的内伤。
“陆前辈,盘膝凝神!”陆远客此刻心力交瘁,确实需要人来帮助自己疗伤。但见于仁举二话不说,便欲开始为自己疗伤,虽是知道其功力一般,但此刻心下却还是深感安慰。陆远客当即盘膝而坐,于仁举见此,便即刻坐在他的身后,亦是盘溪坐下,双掌运功,齐推而出。这一下直叫于仁举陆远客二人惊讶不已。于仁举惊讶的是,自己内功什么时候长进这么多?陆远客同样是惊讶于仁举内功精进了不少。如此约摸一个时辰之后,于仁举收功撤掌,而陆远客则是自行运功疗伤了半个时辰,这才收功,虽是内伤未愈,但是较方才而言,已是好上了十倍不止。
“才两月不到,你小子内功大有精进啊,又学了什么高深武学不成?”陆远客靠在一棵树上问道。
于仁举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方才运功替前辈疗伤之时,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他却不知自己这些时日以来虽是醉生梦死,然不断以全力施展内功逼出酒气,而酒醉之后又是容易入眠之时,为了喝酒,便要清醒的找到酒馆,是以不知不觉间已然习得醉酒之时自行运功逼出酒气,是以这般反复之间,内功精进非凡。只是虽是内功有所精进,但到底是醉生梦死之时,是以他自己也不清楚,此刻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远客也不在意,他又问道:“若非听见你与那人谈话,我倒是看不出你便是于仁举,虽是两月不见,你怎么已是这般模样,不像武当弟子,倒像是我丐帮中人!”
于仁举嘿嘿一笑,当下将这两月之事大概说了一遍,不为其他,只因心中苦闷,无处排遣。世人均说酒能消愁,因此便试他一试。以前虽是喜欢喝,却到底不贪杯,此次却不曾想到竟会喝的身无分文,当真是让自己有些惊奇。
看着于仁举,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陆远客说道:“你小子不错,这般年纪便已懂得美酒之妙,当真是青出于蓝。”
于仁举笑道:“前辈过奖了!晚辈不懂这些,只是喜欢喝酒,现如今要是不喝酒,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倒是叫前辈见笑了!”
陆远客闻得此话,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于仁举说道:“既如此,当选一日,你我二人痛饮一番如何?”
“荣幸之至!”于仁举回道,当即看着陆远客正色问道:“陆前辈,晚辈有一些疑……”
陆远客伸手打断了他,继而反问道:“你可知方才与你一起饮酒之人是谁?”
于仁举摇了摇头。
陆远客说道:“他便是陈鸿飞,你师祖玄玉道长的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