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里安静下来,林稞略微整理一下思绪,满含深情的说:“看来这次我没有白跑一趟,你受了那么大得委屈——就不说为了遮云山吧——你只想一个人硬抗,让我们今后还怎么有脸再面对你?”
宋琦表情木然的回说:“这里不关遮云山的事,我自己做的决定自然由我来承担,你想多了。”这话说的很牵强,只是宋琦不想让林稞背负任何歉疚,她能来看自己一眼,宋琦已经觉得受宠若惊了,何苦还要增添对方的恻隐之心?
但林稞没有理会,依然自顾自的说:“我伤过你,那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地位悬殊太大。我不想在自卑中委曲求全。可你也不该凭着一时的怨气,把自己逼到悬崖绝地上去啊?我这话总没有说错吧?”看宋琦又想争辩,林稞一伸手做了一个阻拦的手势,接着说:“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忍辱负重是你必须肩负的责任。不过,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我要你尽快考虑下一步的打算:是留在这里等待机会呢?还是跟我回遮云山去?”
宋琦一愣,茫然不解地问:“跟你去遮云山?我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况且也无功可居,去遮云山干什么?”林稞最初说话的时候一直半低着头,只用余光察觉宋琦的一举一动。此刻,她突然抬起流波潋滟的双眸望着宋琦,情深意切的说:“现在我们都一样了。你说你不在乎贫穷还是富贵,可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不就是要把自己拉回到和我相同的位置么?假如必须付出这么高昂的代价才能如愿,我也不得不坦然面对了。”
宋琦的脑中一片混沌,没有完全明白林稞话中的意思,痴愚的问:“你来找我究竟想说什么?现在的我已是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地方?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真的谢谢你!”
林稞知道宋琦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说:“我想让你跟我去遮云山,这你还不明白么?我们可以忘了过去,重新开始。”宋琦回过神来,用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重新开始?我没有听错么?是不是在做梦?”林稞低着头又轻轻拨弄手指,和第一次拒绝宋琦时的动作如出一辙,但这次的回答已经改弦易辙了;她用听起来依旧低如蚊吟的声音说:“你就当是‘做梦’吧,反正我已经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我今后要跟着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俩可以为了明天共同奋斗!我只是不敢想将来会怎样?但只要你不厌烦我,就好。”
宋琦近乎痴傻的听完了林稞的表白,他终于明白:所有那些朝思暮想的祈愿,在这样一个心如死灰的当口,竟然如天外飞仙般降临了。他由大悲转而大喜,对人生际遇的天翻地覆除了感慨万千,实在无言以对。宋琦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猛地站起身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林稞的手说:“稞儿,我虽然已是一无所有,但只要有了你此生就无憾了!我是言出必行的人,现在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此生非你不娶!”林稞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红着脸低头含笑不语。在她心里,此刻正有一只小鹿欢快地在奔跑,在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