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另外两根骨刺刺入了画师的身体,两朵血花迸溅。
老乐师又挥起最后一根滴血的骨刺高高举起却没有刺出。
画师很快就明白了,他是在瞄准,距离太远了,那双临死的血红眼睛已经看不清了,所以刚刚那两根骨刺都没能刺中要害要了自己的命,甚至有一根刺入了大腿。
那最后一根高悬的骨刺是在瞄准,瞄准自己的眉心或者心脏!
“必须…杀了你!”老乐师嘶哑的声音。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机会稍纵即逝。”一缕鲜血从画师嘴角流出,周围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零点!
“轰”
最后一根骨刺刺出,直指眉心!
“嗡”
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又有什么东西被斩断了……被斩断的那是骨刺的刺尖。
半截暗红的骨骼掉在地上,切口平滑,失去了尖端的骨刺无力的点在画师的额头上。
画师的右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柄刀,是它斩断了老乐师的骨刺,这是画师带来的三筒画卷中的最后一柄刀,就算刚刚有人在场也没有人能看清这柄刀是怎么出现在画师手中的,仿佛这柄装在远处画卷中的刀是被画师从周围空气中凭空抽出来的!
与前两柄相比这柄刀是如此的朴实无华,甚至没有金属应有的光泽,但却是最恐怖的杀器!
刀铭——无泽!
“嗡”
瞬间无数道无形的弧线划过,仿佛连空气都被斩得七零八落!
一段段暗红色的骨节散落满地!
这是一场无声的屠戮,画师拖着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左臂挪步,一步…一步…一步……每走一步便有一段切口平滑的骨刺落地,之前还狂暴肆虐的骨刺此刻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一步步被切成了碎片!直到整柄泣被送入了老乐师的眉心……
“黑啊…真黑啊…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滴染血的泪从血红的眼角流下。
画师挥刀甩下刀刃上的血迹,将三把刀重新收回了刀鞘。
他根本不是一个画师,而是大联盟四大尊座之一。因他对待堕落者从来都是赶尽杀绝,绝不心慈手软,正如他常说的那句名言“堕落之人,天地无容”一样,所以人们称之为——无容使。
这次任务的目标出乎意料的躲在了闹市中,要想不打草惊蛇地疏散群众,不得不伪装一下,大联盟的数个战士以不同的身份混入了人群,在戏剧落幕后又以各种巧妙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拦住了去往后厅休息的戏子们,原定计划老乐师和“朴溪”会进入后厅,那里便是最终的猎场,而他便是猎人,其他人则负责在猎物入圈后疏散人群并封住戏苑的所有出口。
不过大名鼎鼎的无容使不会知道自己的伪装功夫是多么的不堪,连一个吐字不清的孩子都看出了端倪。
又一个年轻战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全身衣服都被血染红的身影,在鲜血的浸润下原本并不醒目的通天塔暗纹格外耀眼。
年轻的战士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是什么样的魔能把无容使伤成这样?从来不都是只有“闻无容而丧胆”的吗?能潜伏三十二年的魔果然不简单。
“你是来告诉我他们逃出城了吧。”明明是个问句,无容使的语气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是……是的,前辈们全都……全都……受伤了,剩下我们拦不住那个冰眸子了。”
无容使没有再说话,只是凝望着远方。
场面沉默的略有些尴尬,年轻战士怯怯地打破沉默:“尊座,不过还有个……算是好消息吧……那个冰眸子没有下死手,大家都只是受了些伤,没有人死亡。”
“我知道,每次他都是这样。”无容使顺着墙根滑坐在地,“帮我把这个牺牲的战士带回去安葬了吧,顺便收拾一下骨头,不要落下任何一块。”
“领命!尊座,你的伤……”年轻战士这才想起来问问尊座的伤势。
无容使摆摆手,将头埋进膝盖,他真的好累好累……真想就这样坐着永远不起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去管任何事情……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年轻战士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还从未见过尊座这个样子,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不会在下属面前显露疲态才对。愣了许久年轻战士终于想起了尊座交代的任务,开始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现场,满地的红色碎骨令他心惊胆战。
过了不知多久无容使的口中才发出一丝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哥哥,真的……是我错了吗?”声线颤抖得像是一个丢了布娃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