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做摒挡,复又在茅屋住了下来。
日子同以往一般过,凤心颜依然故我。闲看花开花落,静待春去秋来。
可不知何故,她却觉得眼下的日子着实枯燥极了。餐食索然无味,夜半无人可诉。连屋顶的星辰,也一并失了颜色。原来,这世间的百般滋味,是需要有人一同分享的。
日复一日,已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年头。冭合村屠村一案,终随着一个王朝的衰落,而不了了之了。就如村头言之凿凿的告示、街间影影错错的血迹一般。亦随着日子,一同泯灭殆尽。
这日,街外鞭响轰鸣,锣声震天。一片载歌载舞,热闹非凡。既便远离尘嚣之地,亦闻得其声。
山下间火光盈盈,传来一片振臂高呼,宣:今而,国立。称大玄,号丰元。祈,风调雨顺。祈,国泰民安。祈,太平盖世。祈……
凤心颜犹然记得,那日人声鼎沸,喧嚣天明。
至此,随着大玄王朝的建立,终于结束了这长达数十年之久战乱。亦结束了那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日子。
而今,转眼已过四十载。丰元帝君已仙逝多年,新君继任,后改年号盛平。
近几年里,天灾连连,百姓流离失所,可谓苦不堪言。
而当今天子推崇佛法,几近痴狂。不惜人力财力,大兴土木,建寺修庙。惹得民怨沸腾,人言啧啧。他却一意孤行,全然不予理会。
入夜,子时,万籁俱寂。
上书房内,灯光暗沉,一旁的老太监早已疲惫不堪。然,此刻他仍矗立一处,临深履薄,兢兢业业。
于他前方,是一履罗汉床,床榻稀有珍贵,木榫雕刻精美。榻前,床褥整齐堆砌一偶。沿边,一男子盘膝而坐,双臂垂落。如此闭目打坐,似乎有一阵子了。
此刻,却忽闻门外来人上禀。其声尖细温软,又小心翼翼:“陛下,钦天监监正荀敬大人请见,说有要事相禀。”
闻声,男人缓然睁开双目。但见目光清明有神,道了声:“传。”便复又合下牟子。
俄顷,一男子推门而入。来人年约五旬有余,一席官袍加身,身量颇为瘦弱。头顶官帽,脚踏官靴。瞧着,大约该是五品官阶。
许是知晓深夜来此颇为不妥,荀大人下跪时,多少有些许颤颤巍巍。然,言语下却仍是卯足的气劲,开口道:“吾皇万安!深夜求见,扰了陛下安寝,老臣有罪。”
“爱卿言重了?出了何事,竟让你此时来禀。”男人沉声询问。虽无责骂之言,却有责怪之意。
“老臣今夜观天象,见天象有变,顾特此来禀。”荀敬伏首,慌忙回道。
此言,倒十足引起重视。只见男子睁开双目,裹了足衣,踱步上前,道:“有何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