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边,李善来走后。
陆青又看了下憨憨,然后跟高显堂道:“显堂,你送阿谷回家,他不认得路,他家就住在咱们遇到他的那地方附近,他爹叫徐福庆,他叫徐厚谷,你到了问一问,就知道他家在哪。”
说罢了顿了顿,又道:“你去的时候,也顺便买些肉蛋过去,到了之后,跟他爹爹好好说一下,就说让阿谷过来给咱们干活,让他们放心。”
“行。”
高显堂听罢点点头,带着傻愣愣的憨憨买了肉蛋,又一路问到憨憨家里面。
一进院,见破屋烂瓦,年久失修,屋顶上的洞,都是用的枯草盖住的。
又进了屋,见屋里面床上躺着个瘸了腿的老头儿。
旁边一个老妇人边编着篮子,边数落着那老头儿。
老头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房顶,也不说话。
老妇人正数落间,见到高显堂跟儿子进来,就一愣。
高显堂也愣,才知道为什么舅舅让他买了肉、蛋过来。
跟着就见憨憨跑到老妇人那,欣喜又献宝一样的拿出来一个馒头,递给了老妇人。
又欣喜着拿出来那五百铜钱,嘿嘿笑着递了过去。
憨憨的叫了一声:“娘!”
老妇人站起来接过又喜又惊又诧:“阿谷,谁给你的?”
憨憨闷闷的看了看高显堂。
他知道不是高显堂给的,他也没搞懂高显堂跟那个好心的老道长的关系。
但是他知道,当时高显堂跟那个好心的老道长在一起。
于是他就指了指高显堂。
老妇人一听忙走过去:“哎呀,这位兄弟,你是……”
去迎高显堂。
高显堂忙也走过去,放下肉跟蛋,又让她坐下,笑道,说看中了阿谷这孩子憨厚老实,想让他过来帮忙做事儿,一个月五百大钱。
如此说了一番,两个老人感恩戴德,床上的老汉硬是要挣扎着起来,留高显堂吃饭。
高显堂哪里肯,又忙客气几句,说明天让阿谷过来就好。
说罢了,就告辞离开了。
随后一路回到家里面,见舅舅在堂屋喝着茶,妻子在对面织着毛衣,等他。
但高显堂再看老道士,眼神迥然不同!
“舅舅!”
他进来就佩服道:“舅舅,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陆青笑了笑,摆了摆手:“算不了能耐。”
顿了顿,又道:“显堂,这两个人,李善来心善老实,徐厚谷忠纯孝良,都是能信任的有德之人,你只要真心对他们,以后不管你怎样,他们都能留在你手下给你干一辈子!”
“是!”
高显堂一听立刻肃然点点头:“舅舅,我懂!”
又笑道:“我就知道舅舅给我选的肯定是能干的人!”
“并非是能干,能干的人多了去了。”陆青微微叹气,摇了摇头:“这世上,就不缺会耍小聪明,会干事儿的人,但是能信任的,却凤毛麟角。善才难得,你要好好对待他们。”
这其中多少复杂,很难说明白。
陆青说罢了,顿了顿,又看了下傅小谨,再跟高显堂道:“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也跟阿瑾说过了,让她买些米面,还有小孩儿玩的拨浪鼓等小玩意儿,等咱们进货回来了,我会让阿瑾给李善来,让他带回去,他家媳妇儿刚生了双胞胎儿子。”
“原来是这样!”高显堂立刻点点头:“行!全凭舅舅吩咐!”
“嗯。”陆青点点头,又道:“以后,你就主外,带着他们做生意,阿瑾呢,你就主内,平日里的节日啊,或者是手下家里面出点事儿了,你都多多少少的,关心一下,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念着你的好,知道吗?”
傅小谨听了点点头,抚了抚耳边头发:“嗯,舅舅,我知道。”
“嗯。”陆青又点头,再跟高显堂道:“这也是一种御下之术,有阿瑾这么一做,以后遇到了什么事儿,手下也不容易背叛。”
高显堂这一听,就有点心里面不舒服了:“舅舅,我对他们这么好,别说是李善来跟阿谷,就是换个人,也不会背叛我吧?”
“所以说你啊。”陆青指了指高显堂,叹了口气:“还得历练!”
“就是。”傅小谨也瞪了眼丈夫:“舅舅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见过的破烂事儿多了去了,你多听听舅舅的!”
“是是是!”
高显堂被妻子数落,苦笑着点点头。
陆青旁边却又道:“显堂,你得记住,你这做生意,以后遇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手下背叛,现在没有,但等越做越大之后,他们或者自己独自去营生,或者是跑到对头哪里,这些都是常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
出走跟背叛,放在任何世界,都常见。
他们有的是迫不得已,有的是自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虽然当首领的都厌恶这些,可却真的是常事。
“你到时候可以骂他们打他们,甚至可以追杀他们,但是你自己,一定要做好随时会被人背叛的准备,你明白吗?”
“舅舅说的不错。”旁边傅小谨跟着道:“堂哥,人来人走,都是常事,你只要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就成,提前做好了准备,就能尽可能的减少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