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图平生一向沉默寡言,更不会在面临危险时,说什么太多的废话。
虽然不知眼前之人是何来路,但从小在野兽群里长大的他,天生对危险的感知度,就比寻常人要高得多。
从这群人一出现,蛮荒汉子心中便有了一种明悟,知道来者不善,暗地里将全身的功力,提到了极限。
因此,高大男子话中最后“罚酒”两字还在空中飘荡之时,他便已经行动了。
只见汉子猛然一跺脚,身衣物瞬间鼓起,整个人便如一只大铁球,狠狠撞向了一侧的围墙。
“砰……”一声巨响中,尘土飞扬,围墙猛烈的晃了晃,随即裂开,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形大窟窿。
紧接着,他暴跳而起,双手成拳,带着浓浓的杀气,扑向了墙头。
这一系列动作,快而猛,非常突然,完全出乎了高大男子一行人的预料之外。
在他们眼里,这名蛮荒汉子如今怎么说,也算得是个名人,而按照常理推论,名人都是讲究一个风度。动手之前,几乎都喜欢将话问个明白,哪有对方的话还没说完,自己便不打招呼进行偷袭的道理?
于是,在大脑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情况下,墙站着的这群人,只能纯粹凭身体的本能动作,迎了去。
一个来势汹汹,一个仓忙对敌,甫一接触,墙头之人便吃了大亏。
随着“轰轰……”两声,拳到人倒,两人便被震飞了出去,犹如饺子下锅,重重的摔落到了地面,翻滚哀嚎不已。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招得手,涂图毫不犹豫,绝招尽出,双拳准确无比的再次印在了两名敌人的胸膛之。轻微的骨裂声中,鲜血狂喷,地又多了两名重伤之人。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
这群人终究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反应速度极快,也不过眨眼功夫,在高大男子的一声令下,便立刻全力的展开了反攻。
瞬间,刀光剑影弥漫,将这条小巷给完全笼罩了。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很快,蛮荒汉子便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敌人很强大,又是有备而来,他不该起贪念连续杀人,而是应该趁刚才撞断围墙之际,对方还没形成包围之前,迅速逃离这里,才方为策。
很明显,这个错误是非常致命的。随着高大男子带人加入了战圈,半柱香后,他便彻底的陷入了困境……
……
夜幕悄然过去,红日初升,预示着新的一天来到了。
这条无名小巷中,战斗早已结束,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眼望过去,空空荡荡,依旧是没有一丝人烟。
只有满地未干的血迹和到处碎落的砖块泥屑,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昨日夜里那一幕截杀的惨烈。
沈开一行人像往常一样,准时出发,前往擂台处,准备进行第二轮的比试。
出了城,一里之外的地方,便是一个三岔路口,有两条大道和一条小路。
一条大道通往擂台处,一条大路通去了七星城附近的乡镇,最后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也是通往擂台处,只是与大路相比较,路程要稍微远一些。
而且这条小路很窄,两边都是半人高的茅草,哪怕是白天,看去都显得有点荒凉阴深,所以平日里很少有人走。
就像此刻,大路行人已经接踵摩肩,可却仍然没有人愿意来此,连瞧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抬头看了看日头,见时间尚有多余,夏紫凤不知怎的一下子心血来潮,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沈开,低声说道:“开郎,咱们今天走这一条小路可好?”
“呃……”沈开眉头一扬,有些不解的问道:“阿凤,这是为何?”
“呆子!”闻听此言,夏紫凤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心人一句,脸色一红,轻声道:“开郎,这条小路风景不错,我想看看,你陪我走一走,好不好?”
“风景不错?”沈开眯了眯眼,心想着一大片青黄不接的野草有啥好看的,可一见未婚妻的小女儿神态,他又立马醒悟了过来,点了点头,笑道:“行,既然你想看,那我就陪你走一遭吧,反正也不会误了比武的时辰!”
“嗯!”夏紫薇笑了笑,知道爱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未再说什么,当先便转身踏了小路。
见状,沈开急忙开口跟夜惊风等人打了个招呼道:“各位哥哥姐姐,你们先行,我和阿凤逛一逛这条小路,咱们擂台处会合!”
“好,你俩注意安全!”夜惊风是个机灵人,闻弦知雅意,当即不怀好意的眨了眨眼道:“开弟,你们可以走慢点,只要不误了时辰就行!”
“好的!”
清风袭来,野草摇曳,沈开和夏紫凤并肩而行,窃窃私语,好生写意。
忽然,沈开眉头一皱,猛地跨前了一步,鼻孔使劲嗅了嗅,神色一变,传音道:“阿凤,小心,这条路有点古怪!”
“开郎,怎么了?”夏紫凤不明就以的问道。
“阿凤,你闻闻,这空气中怎么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夏紫凤心中一惊。随即琼鼻一皱,闻了闻,果然如同爱郎所说,空气中的确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两人相视了一眼,同时拔出了兵刃。
警惕的四下一打量,只见周围地洒落着星星点点的黑褐色血斑,延伸至了一侧的草丛中。
血斑很小,要不是空气中的那股气味,极少会有人注意到。
“有情况!”沈开紧了紧了手中的弑天刀,双眼死死盯着那处草丛深处,继续传音道:“阿凤,你在此等我一下,我过去瞧瞧!”
“嗯,小心点!”
……
一切如沈开所料,茅草丛深处确实有情况,那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已经昏迷不醒的人。
此人,他和夏紫凤都认识,正是昨天比武中,被他故意断了兵刃的蛮荒汉子——涂图。
只是看去,这名昨日还生龙活虎的汉子,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不仅气息弱不可闻,而且一身伤势,严重到了无法救治的地步。
脸色苍白如雪,身大少伤口,大概有几十道之多。那一道道狞狰的伤口,深浅不一,深的,深可见骨,浅的,也入肉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