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署衙
气氛有些凝重,不算宽阔的署堂内,安安静静的坐着十人,皆是如今潼关手握重权之人。
然而此时,整个厅堂的氛围却显得尤为压抑,两侧案几后端坐众人,皆是低头沉默不语,是不是用余光瞄一眼上首位的李式。
冷清着面色,李式一直低头看着身前案几上的书简,良久,出言:“这么说,伯肃险些就与流寇发生的厮杀!”
“是的。流寇猝不及防下,被穆侥幸逃脱了!”
“也就是说。你贾穆领了先锋令,却临阵退缩了!”缓缓抬头,李式面无表情的看向,下方拱手矗立的贾穆。
然而,随着他的这一句话,整个堂署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孙子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深吸一口气,贾穆肃声道:“彼时穆以百人探查,误入贼寇圈套。若逞一时之勇,拼尽百人,想来能生还一二者,怕是寥寥。
此番探得虚实,筹谋准备,再次临阵之时,百数儿郎亦当精勇奋先。何以仅凭穆一时义气,失百余凉州精壮,穆以为不值。”
“哦?”声音跷然,李式侧首盯着贾穆,意味深长道:“依伯肃之言,可是探得流寇兵马几何?巢居何处?首领何人了?”
李式话音出口,位于左侧的胡封的小臂竟兀自轻颤一下,强装无事,胡封随着众人一同盯着贾穆。
悄然抬手对上李式,数息,又再次低头。整个过程中,让胡封心下生疑,冥冥中总感觉贾穆在窥伺自己。
深吸一口气,贾穆拱手歉然道:“卑下不曾探得!”
一语落下,瞬间方才犹然安静的署堂就翁响了起来。众将开始窃窃私语。
人就是这样对于不关己的事情,总喜欢说三道四。
李式没有打断下方的议论,就这样默默的盯着贾穆看了许久,余光中,堂下众人的丑态,他一览无余。
面色玩味,李式右手斜伸扶着案端,左肘抵着案面,斜侧着身子看向下方的众人,忽然道:“诸位以为此事当如何?”
问话一出,方才讨论嗡嗡的厅堂,又没了声音。
见此情形,李式嘴角不屑一勾,瞥了眼胡封,道:“胡校尉以为,此事当如何?”
周身微震,胡封表情依旧,稳住住心神,拱手向李式,道:“在下以为,贾司马初次领兵,能保全军而还实属不易。虽不算得,却也论不上失,不弱此番全且记下,待下次再令其先锋御敌。”
“唔。有些道理。”兀自点头,李式斜了眼胡封,而后看向众人:“诸位以为如何?”
“吾等与胡校尉意见一致!”对于贾文和之子,无论哪个西凉儿郎,都还是心存敬畏的。
“嗯。”点着头,李式不置可否,道:“如此就暂且记下贾穆之失,下次若再有此事,按临阵脱逃问罪!”
“多谢中郎将!”躬身拱手谢罪。
轻轻摆了摆手,李式表现大方,瞧着贾穆,又道:“那依照伯肃之见闻,关下诸流寇武勇如何?可敌我西凉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