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闻奏事’,不就是乱喷吗?御史嘛,都是些为了出名不要脸的货色,整日盯着高官显贵骂,那孩儿就忍下,成全了他清流的名声便是。”赵枢也不是第一次被御史骂了,他做的那些生意毕竟在读书人看来都是些不入流的事,对这种事,赵枢秉承的原则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御史光棍,赵枢比御史还光棍。
“再说了,莫说孩儿没打算娶青楼女子,便是有这个打算,纨绔郡王娶个青楼女子为妻又如何?”赵枢又不要脸地补充道。
当然,说娶白露为妻只是开玩笑,成亲后纳白露为妾可以,要是他真敢娶一个青楼女子为正妻,不说御史,面前这个亲娘就得把他骂残。
不过郑皇后并未纠结赵枢的玩笑。
“为何御史会参奏你?”郑皇后微笑道。
“欲藉此成名啊……”这还用想吗?
”你可知,御史只参奏太子,嘉王,还有你三人,而从未参奏过杞儿,栩儿他们?”郑皇后缓缓收起笑容
赵枢确实不知道,御史骂人本来就是小事,很少有人关注。
“那又如何?六哥儿才十三岁,七哥儿十一岁,八哥儿九哥儿刚刚十岁,等他们长大了,也要学会挨骂的。”赵枢也听出来郑皇后话里有话,但还是无所谓地说道。
“我就不把话挑明了,你明白就好,以后多进宫看看为娘,别出宫玩疯了就把家里人忘了。”正事说完,郑皇后抱怨到。
陪郑皇后聊了会儿天,已经中午了,赵枢索性留在宫里,蹭了顿嘉德帝姬准备的涮羊肉,吃饱喝足后才出宫回府。
“是不是皇后跟你说什么了?”
晚饭后,赵枢在正房摆弄一堆木头零件,竹樱凑过来问道。
“你怎么知道?”
“都写在你脸上了。”
“有,也没有,娘娘的意思是有些朝中官员已经把我和大哥三个相提并论了。”
“不奇怪。”
“很奇怪。”
“哪里奇怪?”
“我可是一直装孙子啊……”
“有些东西,不是你不争就能躲过的。”
“是啊,像我这样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
“你算什么男人,小男孩罢了。”
……
“你说得对,但我没兴趣。”
竹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赵枢一眼。
“如果能直接登上储君之位,岂不是比咱们的计划容易多了?”
“当然不是,站的位置越高,受到的掣肘越多,做事也就越难。你想想,如果我是个山大王,现在可能已经拉起上千人的军队了,哪里像现在这么憋屈?”
“……如果你拉起上千人,就该被官兵剿灭了。”
“非也,我会被招安——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
“你可能不信,在我眼里,储君之位比这东西差远了。”赵枢指着手里的零件。
“你还没说,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在竹樱的理解中,赵枢正在把一堆被他叫做“齿轮”的圆形木片装进一个一人高的木盒子里。
“你且看着,把下巴扶好,待会儿惊掉了就不好看了。”
一炷香后,赵枢组装好了那个东西,然后在竹樱的帮手下,把它摆在正对房门的八仙桌旁边。
一个盒子,上方有个圆盘子,盘子上有两根针,下面挂着一个铜饼和一个铜柱——这就是竹樱对这个时空世界上第一个机械钟的印象。
“竹樱姐,恭喜你。”
“恭喜什么?”
“恭喜你和我同时见证全天下第一个重力机械钟!”赵枢摊开双手指向前方,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别是信了什么邪教吧?”看到赵枢激动的样子,竹樱有些害怕——赵枢平常是个非常儒雅随和的人,很少会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