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窗风雨急急,无情敲打在薄薄的窗纱上,更助凄凉。
突然一阵闪电将两人的剪影照亮,随后惊雷乍起,隆隆作响。
“早上还有太阳,突然就变天了。”说梦华望着窗外悠悠说道。
可这句平淡无奇的话在林望乡内心引发的震动却比那惊雷更响。
难道摄政王,是真的要除掉太上皇了吗?
“林望乡,再帮我斟一碗茶来吧。”
林望乡从说梦华手中接过还留有余温的茶碗,突然觉得说梦华的这个请求是如此的轻微又如此的沉重。
“好,属下这就去。”
林望乡的话音刚落,徐裴野却突然推门进来,怒喝道:“林望乡!你把我的命令当耳旁风吗!”
林望乡愣在原地:“徐···徐统领,我只是答应替太上皇倒一碗茶···”
“你住口!我说了,任何人不准和太上皇说话!”
说梦华轻叹道:“徐统领,是我一时忘了,看在我的薄面上,你千万别怪林副统领。”
徐统领正色道:“面子是面子,命令是命令!给了太上皇面子,我还怎么治兵?难道太上皇不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
林望乡有苦说不出,却还是顾着说梦华,道:“太上皇是打仗的行家,徐统领,你说话注意分寸!”
“分寸!你对我的命令置之不理,林副统领的分寸又在哪里?!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分寸!”
徐裴野说着朝门外嚷道:“来人!把林副统领拖出去,决五十脊杖!”
说梦华闻言变了脸色,忙道:“徐统领!徐统领!林副统领为人心善,同情我罢了!纵有错,罪不致此,徐统领三思开恩啊。”
林望乡见说梦华为自己求情,心中悲痛万分,咬牙道:“太上皇何必为了属下对这厮低声下气,属下贱命一条,死又有何惜?只是不能再随太上皇一同出征,看到我风国一统天下,此生实憾。”
他说罢又转对徐裴野:“徐裴野,你才参兵几年?这治兵的学问可大着呢,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懂得点皮毛,连比试都输给一个弱女子,若不是靠着你义父,你有什么能耐?”
徐裴野被林望乡戳到痛处,面色如铁,正要破口大骂,门外的士兵闻讯赶来,几个年纪长些的老兵纷纷道:“徐统领,不知林副统领是犯了什么错,让统领罚得这样重,脊杖打不得,不死也残废了,林副统领是行伍里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统领开恩。”
徐裴野最讨厌别人拿资历说事,但又不得不有所顾忌,得罪一两个没什么,可是手下半数以上的士兵兵龄都比他长,他总不能都得罪完吧。
老兵们见他有所犹豫,连忙开劝:“统领宽宏大量,三思啊。”
“林副统领,你快向统领认错呀,统领是个明理的人,你快认错呀。”
说梦华也劝道:“徐统领,林副统领,圣星裁世在即,七国虎视眈眈,我们不宜自损战力。”
老兵们附和道:“是啊是啊,太上皇说得对,太上皇所言极是。”
徐裴野终于松了口,他重重得舒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国事为重,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说罢他一甩披风,扭头走了。
林望乡站在原地,尤是感到委屈。
说梦华却笑道:“太好了,你没事。”
林望乡得到太上皇如此关怀,不觉双唇颤抖,哽咽道:“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