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裕华默默为洪昌悲哀。“你又怎知令妹过的安稳,算了,不提了。”洪昌总觉得裕华话中有话。“还请裕公子明言。舍妹到底过的如何?”
“你当真要听?”裕华替自己斟满酒,故意不再提此事。“洪捕头,你还是先回去轮值吧。这事有缘再详细地告诉你。”
洪昌干瞪眼。你大爷,耍我啊,别话说一半就不说啊……
裕华拍拍洪昌宽大的肩膀,思忖片刻,还是决定不告诉洪昌。“洪捕头,你以前也算是江湖人士,我怕你快意泯恩仇……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万一洪昌发起狠来,把吴郡守砍了也就太得不偿失了。
洪昌眉头锁成结,想不到裕华究竟要讲什么,也不再追问。起身抱拳:“那公子告辞。”他知道裕华身份不凡,不能强迫他说什么。昔日那个鲁莽而直率的‘洪虎’已不复存在,只多了一个处事圆滑,混迹于官场的洪捕头。
洪昌走后,裕华忽然想起这酒菜本是想请洪捕头一道吃的。自己好像太没诚意了……
裕华自己吃的并不多,喊着叫小二给自己打包。“这位公子,你不是从来不打包的吗?”今日小二有些多嘴。裕华撇撇嘴:“本公子乐意,你管的着吗……皇帝陛下不是说要杜绝舌尖上的浪费吗,我这叫积极响应。”小二也不跟公子哥计较,笑容灿烂依旧,动作麻利而干练。
没等多久,裕华拎着食盒,哼着小曲,回到慕府。
慕琴纭星都不在府内,想必去了西门府;慕泽的布坊又在城的另一边,如今只能向二小姐告别。他寻到管家吴伯,问了慕思晴的住处。
依照吴伯所说,走至慕府深处。这庭院与外界相隔,被翠竹环绕。在竹荫下的鹅卵石铺成的路曲折地通向远处的亭台楼阁。悠然的萧声带起阵阵凉风,吹拂着裕华如玉的脸颊,树叶声沙沙作响,蝉鸣与箫声相互应和,孤寂之感从裕华内心深处升起。
深居内院的他虽被宫女悉心呵护,每人都对自己唯唯诺诺,父皇告诉他,这就是君与臣的关系。他所面对的父皇,从来只是一个背对于他的伟岸身影。从他出生起,他就是父亲的臣。幼时的调皮捣乱,磕磕碰碰。未曾让父皇流露出一丝关心,流露的只是疲惫的失望。
风起叶鸣,似是声声低语。裕华从回忆中抽了抽鼻子,继续前进。亭中女主端坐琴前,细如葱,白如玉的手指扣动琴弦,不曾在意身边有人伫立倾听。
旁边古铜色小香炉的烟袅袅升起,沁人心脾。裕华闭目静听,不由得拿出墨色石制成的箫,轻启唇,一股浩然之气将琴声略带的阴郁驱散,琴箫相和,化作绿叶流水,潺潺而下,绿叶跟着向远方。
一曲作罢,慕思晴转身看向旁边的男子。面似玉,五官精致的让她印象深刻。“裕公子技艺精湛,小女子佩服。”慕思晴很少先开口与他人言语。
“小姐的琴声妙绝,令在下佩服。”裕华还礼道。相互对视,嘴角都微微上扬,仿佛是许久未见的知心好友。褒奖与赞美的言语,尽在不言之中。
慕思晴见裕华沉默片刻,刚想开口,被裕华抢了先。“二小姐,这几日承蒙慕伯父对我的照顾,我离家已半月有余,是时候回去了。”
“什么,你要走?”慕思晴神色慌张,她从未有如此迷茫慌张的时候。黛眉微皱,懊悔不已。裕华来慕府也有十日了,自己与他却只见了两面,就要分别。悦耳的声音带着略微不甘。“
公子就不能再多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