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永远不像预料一般神奇。
司南的手机只剩下一阵忙音。
我去,原来老大好这口。他还没说什么就挂了,脾气够爆啊?
“你好,我是司南,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案子的事。”保持微笑,就是保住饭碗。
司南再一次打电话询问。
“拜托,司南?你怎么不说比尔盖茨。还记者呢,司南也敢冒充,也不怕他告你。”洛飞雨嘴巴一撇,把面膜揭了下来。“脑子是个好东西,下次打电话找八卦的时候记得带上。”
再一次,司南被忙音打断。
他窝了窝火,强忍着把手机扔进垃圾桶的冲动,再次拨通了洛飞雨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司南表示无能为力,这种事还是交给老板做比较合适。
他还是回家陪老婆比较好。
关机送走了一大片的骚扰电话之后,洛飞雨难得清闲的数起了花瓶里的粉色玫瑰。
来找我,不来找我,找我,不找我。
数到第一百零三朵的时候,门把不可抑制的转动起来。
穿着刚买的小兔耳朵睡衣的洛飞雨,光着小脚丫就奔到了门口候着。
“你来了?”她抬起头,保持着未褪的期待神色。
保洁大姐受宠若惊的站在门口,礼貌的鞠了一躬。
“小姐,您好!我是来收晚餐的餐盘的。”保洁大姐指了指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好,谢谢。”她的语气里难掩失落。
送走保洁大姐,洛飞雨继续无所事事的查花瓣。
“第二百五十一朵,第二百五十二朵,第二百……”洛飞雨在第三遍查花瓣的无聊里,最终困死在沙发上。
段乔野整理完文件,已是十一点半。
午夜的钟声还有半个小时才能敲响。他迈起脚步,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
黑暗里,他的脚步声格外的响亮。也格外的孤寂。
这样的安静和黑暗,一如五年前的那个废墟。
不过是中东的千万场军火交易里的一笔大买卖,他驾轻就熟的讲条件,讲价格。
他十六岁就接触军火交易,作为段家的主心骨,这场谈判根本不在话下。
可惜,他低估了子弹,高估了人心。回程的路上他遇到了伏击,流弹把厚厚的砖墙炸的粉身碎骨,压在他的身上。
被埋的在废墟了的三天里,他看着出生入死是兄弟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有人失血过多,有人煎熬自杀。
直到所有人变成一堆冰凉的尸骨,段乔野才得到这样的安静。
战区里寸草不生,毫无生机,?废墟之下,连风的声音也没有,却能带来刺骨的阴寒。
渐渐丧失的体温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生命的流逝。
他的人生,大概那时就要走到尽头了吧。
应该,没什么人会为他哭泣,毕竟,他死了,他那群大叔大伯应该会开瓶香槟庆祝庆祝吧。
他的母亲?应该会因为失去一个好用的棋子恼怒一阵子,但,聪明的她会很快找一个新的。
至于父亲,他应该会去和大叔大伯一起庆祝,庆祝抢走他事业的人死去。
段乔野释然了,死亡,不过一种解脱。
“下面有人吗?”那道声音很远,很清。却刺破了段乔野享受的宁静。
宛如天籁。
“刺”他用手腕里的匕首在岩壁上划了一刀。
“这里有人。”他听见女孩欢呼的声音。
找到他有必要那么高兴吗?
他都不觉的得救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得救不过是赢得了苟活的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