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准备去徐州,一个打仗出名的城市,四省交界、五省通衢,民风彪悍。陈绍远上学时一个女老乡就和他说过,她来上学时,家里是千叮咛万嘱咐:在大学里谈恋爱不是不可以,可千万别找徐州的。
要说历史上,大宋的赵家官人南移避祸时,很多淮河以北的老百姓也都跟着向南逃难了,这镇江历史上曾叫过“南徐州”,周边还有“南兖州”、“南青州”。要说祖上还能扯点亲戚呢,就算穷亲戚不攀富亲戚,富亲戚不理穷亲戚,也不至于连做亲的都不让做了,年轻男女之事不能硬管,管不好就成罗密欧与朱丽叶了,万一真想不开,当父母的哭都没地方哭。
陈绍远的同学和同事也不少是徐州的,但交情都不深。网上徐州的新闻也不多,虽然也是江苏的,但陈绍远感觉徐州很遥远,似乎比西安还遥远。
“彪哥,徐州你去过没,有啥好玩好吃的?”陈绍远有个优点,不懂就问。
“地锅呗,你没见到大学城那边好几家,地锅鸡、地锅鱼、地锅排骨、地锅三鲜,就差个地锅米饭了。但没一家好吃的,还不如黄焖鸡呢。”孙齐元又抢答了。
“我也没去过,就知道徐州火车站是个大中转站,东西南北方向都有车,从徐州到蚌埠的区间,是全国高铁密度最高的,听说两地之间准备还要再修一条高铁。”彪哥还是不离老本行。
“徐州我去过,以前跟俺庄上人的去工地干活,到那又没活了,就回来了,那边人说话吃饭和俺河南差不多,不是馒头就是面条,菜又辣又咸。”孙齐元去过的地方可真不少。
“你查查,估计半下午咱就到了。”彪哥的经验不足,只能借助手机了。
过了固镇县,又从宿州城边绕过,不到一点,就到了符离集。
“下车,咱去尝尝符离集烧鸡去。”彪哥把车停在路边的树下,招呼着下车。
“我吃过道口烧鸡,还没吃过符离集烧鸡呢,得尝尝。”一提到吃,孙齐元就兴奋。
路边卖烧鸡的店倒是不少,可都是只卖烧鸡,不卖别的,仨人只好买了个烧鸡,三十五一只。又买点鸡肫之类的到路边的一家吃面的店。要了三碗面,就先拿起筷子吃起烧鸡来,这鸡外表油黄,皮有褶皱,肉烂脱骨,一撕一大块,连皮带肉的。
“咋和道口烧鸡的味一样呢。”孙齐元似有不满。
“本来就差不多,符离集烧鸡、道口烧鸡和德州扒鸡一样,做法都差不多,而且还和铁路有很大的关系,以前这些烧鸡都是在车站里卖的,南来北往的旅客吃着吃着就名头吃不来了,不过现在车一提速,符离集这样的车站基本上没车停了,所以基本上没人吃了,也就当地人还吃,当特色也能往外卖点,但卖不多。”提到吃,也没离开彪哥的本行:“不过这味道还行,比真空包装的好吃多了。”
三人吃完就走了,也没想着再买一只留在路上吃,毕竟味道一般,吃完这顿也就想不起下顿了。
走了十多分钟,彪哥突然说:“你俩谁来开会,我这吃饱了有点困了。”
“我不会,我还没考驾照呢。”看到前面的孙齐元转身扭头看过来,陈绍远忙说道。
“我也不会,”孙齐元把头转了回去:“我以前在家开过三轮车,开过摩托车,你说轿车谁能借给俺开啊。”
“你们俩这么大人了,竟然还不会开车,不知道这是现在社会最基本的技能之一啊。”朱德彪大声的教育起来:“我当时怎么没想来问一句呢,经验主义害死人啊,这一路上就我一个人开,还不得累死人啊。早知道就不开车了,老老实实的坐火车多好,吃饱了还能睡会。”
“彪哥,这不能怪俺啊,俺也想帮你开,要不咱回去,再坐火车去,反正就耽误两天,还来得及,没车咱也一样能去,还快呢。”孙齐元不知道这是在劝还是在故意刺激彪哥。
“算了,我就多受点累吧,你们俩别忘了多加个菜就行。到前面找个树荫,我先稍微眯一会,不然万一出事就麻烦了,耽误时间还耽误事。”
“有东西,小心哥。”彪哥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孙齐元大声喊了起来。一阵急刹车,孙绍元头都碰到副驾的座位上。
世间的事,果然不禁念叨,说什么来什么。
三十米后,车彻底刹住了,仨人都赶忙下车来。往后看去,地上一滩红白褐色的东西。
“不会是压到一只猫吧,可怜的猫。”
“应该不是猫,那东西是从上往下蹦过来的,猫哪能蹦那么高。”
三人正犹豫着是不是走回去看看,但都觉得恶心,不自然的想距离远点。
“豆豆、豆豆。”三人正犹豫着,就看见一个戴草帽的老头从路边的河沟里爬上来,手里还拿着根棍子。
“豆豆,豆豆”那老头似乎看到那摊红白褐的东西,嗓音不禁尖了起来,也快了起来:“咋弄的这事,咋弄的这事,咋还被压着了。是不是你们压的,别跑,都别跑。”那老头说着就冲了过来。其实他们仨人谁也没动,更没想着跑。那老头跑到跟前,停下来瞅了瞅,一把抓住了孙齐元的胳膊:“都别走,谁都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