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下头道:“此次岐人来犯,我以为这是刺杀她的最好时机。”
天色似乎突然暗了不少,黑夜中的男人突然有些冷了。
楚彦伸出她的左手,她的手十分好看,不单修长而且白皙,此时,这双堪称完美的手就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我有没有说过,其他的事情,都是我的。”
“是……”
楚彦看着被云半遮的月亮:“所以你是在抗命吗。”
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楚彦直起身子,把放在中年男人脖子上的手收回来,放在身侧:“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男子沉声:“属下愿将功折罪。”
楚彦道:“乔隽的私军准备的怎么样了。”
男子道:“还未成规模,不能投入战斗,想要养成一个军队,是需要时间的。”
楚彦摸了摸下巴:“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去准备了。”
男子问道:“您可是有什么计划?”
楚彦笑道:“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男子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换成任何一个人似乎都会在此刻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一个皇室中人是可以容忍其他人来挑战皇室的权威,而如此公然挑衅皇家的做法,居然被她默许甚至支持。
楚彦示意男子可以离开了,那男子后退几步翻过了对面的围墙。而楚彦则返回房间掩上了门,乔宇明还没有苏醒,楚榆也睡的正熟。
她把最里面的窗户打开,在窗边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随着风把粉末无人察觉的气息传了出去,不多时从窗户外边飞来一只黑色的小鸟。
这只鸟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品种,通体都是融入黑夜的眼色,翅膀很大,但是整体很小,嘴极为尖锐,而那双掩藏在绒毛下的眼睛能够帮助它躲过最危险的攻击。
那只黑鸟顺着气息来到了窗口,在白色的粉末上停留,还会用嘴去啄。楚彦将一张什么都没有写的纸条绑在了黑鸟的腿上,然后又从桌子上取了一壶茶倒在了粉末上。
那个白色的粉末遇到了茶之后,竟然冒起丝丝热气,最后将所有粉末溶解。
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楚彦不慌不忙地将茶壶放在了窗口,然后驱着黑鸟离开,从容的关上了窗户,才转身道:“你醒了?”
乔宇明半眯着眼睛,许久才适应了这屋里的光线:“这是天亮了吗?”
楚彦看了看窗户上印着黑夜的颜色:“没呢,深夜。”
乔宇明皱眉:“那你还敢这么灯火通明的?”
楚彦道:“外面有你乔家军,我怕什么。”
“也是。”
听到有人如此信任自家的实力,换个人也是很高兴的。尤其是乔家这种在洛城称霸了多年的大家族,京都懒得管,受的管制也少些。所以乔家人或多或少有些优越感,再者说了,乔老爷的声望可以说天下闻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看到乔宇明这么乐呵的样子,楚彦不解道:“你的伤不疼了?”
“伤?”乔宇明一脸懵逼的看着楚彦,后知后觉地捂着手臂惊叫起来,“疼!好疼——”
楚彦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们乔家还缺人吗?”
乔宇明一脸痛苦的问道:“什么意思?”
“我救人不是白救。”楚彦指了指楚榆睡觉的房间,“我们兄妹初来贵地,混口饭吃。”
乔宇明在椅子上坐直了,但额头上还是不断冒着冷汗:“这……这得看你想干什么了,恐怕有些差事不是好做的。”
楚彦勾起嘴角:“那便不麻烦了,还是找乔老爷下棋直接一点。”
“下棋?”乔宇明听这话忍痛仔细看了看楚彦,然后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你是之前拦住我们要和爷爷下棋的人!”
当时乔宇明虽然没有下马车,但是哥哥和少年的对话他多多少少可以听见,也大概了解少年的来意。不过他当时只当楚彦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没想到最后会被他救一命。
“恕我直言,在我乔家随便谋个差事容易,凭你这救命之恩,我都能做个主。但你要是想跟爷爷下棋,且不说你的棋艺怎样,能不能在爷爷手下撑过几招,就是京都大学子们来了,想和爷爷下棋也得看他老爷子心情。”谈起乔老爷,乔宇明暂时忘记了伤痛,变得眉飞色舞的。
楚彦看着乔宇明和乔老爷有几分相像的相貌,道:“是吗……”
在高高的黑夜里,一个黑色的鸟儿飞过一个又一个的防线,如同一个暗夜的使者将一切的计划连接在一起,形成大网。
有人在远处安静地等待飞来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