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勇的可怜就在于他的自欺欺人。

楚彦怜悯的看了一眼，然后冷冷道：“如今，乔老爷是信你还是信我。”

她的手轻轻解下腰间的细绳，那一块令牌就被勾在了她的食指上。

那个嚣张肆意的“孟”字，差一点让乔勇的心脏都停止跳动。

“你……你想干什么？”

楚彦温和：“我也不知这令牌从何而来，但这屋子只有你一人，便不是你也是你了。”

“你胡言乱语！”

“嘘，小点声。”楚彦丝毫不惧的看着乔勇的眼睛，“若是把门口那位小侍卫招来，说不清楚的可是你。”

乔勇吞了一口口水，强装的满不在乎，但他的手心早已确确实实满是汗水。

“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彦道：“你先负了乔家，又背叛孟大人，如此反反复复的人，孟大人心再宽，恐怕也不敢用你。”

“不是，不是！”乔勇终究还是怕死的，他虽恨楚彦，但是保命要紧，“我并非有意背叛乔家，但事已至此，我又如何回的去，林……林公子……你帮我给孟大人带个话，我必然是有作用的！”

“但是，我，为何要帮你。”没有理由。

乔勇的心头一凉，在以往，他都习惯了比他阶位低的人对他低三下四，言听计从。

所以即使是在楚彦这里受了几次气，但他还是下意识认为楚彦应该无条件服从他。

直到现在，乔勇才真正看清楚双方的处境。

楚彦，一个乔老爷目前为止最看重的人。还曾经以一己之力解了洛城围城之危，可以算得上是整个洛城的恩人了。

而乔勇自己，哪怕最辉煌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在乔大公子手下使唤使唤下人。何况现在，顶着背叛乔府的罪名，随时人头落地。

“林公子……”乔勇还是深深地惧怕了，“若我无事，必鞍前马后。”

楚彦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我不缺使唤的人。”

乔勇急了：“林公子，乔勇在乔家多年，不敢说事事经过我手，但是也极少能够瞒得过我乔勇的。”

楚彦低笑一声：“若我没有记错，你不是姓乔吗？”

乔勇一咬牙，把残羹剩饭往外一推，跪在楚彦身前：“只要留乔某一命，不论乔孟，必为林公子一人鞍前马后。”

楚彦随意摆摆手：“我不敢背叛孟大人，可不像你。”

看着乔勇脸都急得通红，楚彦才又道：“救你一命也未尝不可，甚至能为你继续保留在乔府的身份。只是从此以后，你若是有违孟大人的命令，就是有九条命，也逃不了洛城了。”

说完了这句话，乔勇狠狠把头磕在了地上，没有起身。

在他对面的楚彦倒是站起了身，乔勇的头挨在地上，只能看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一枚红色的药丸放在地上。

“想清楚了就吃下去，我也不逼你。不吃也行，只是你若一直在这屋子里，只能等到乔老爷派人来取你的命了。”

楚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再催促。

乔勇把头抬了起来，用右手颤颤巍巍去拿起那个红色的小药丸，仿佛是他的催命符一样。

而他同样清楚，如果不服从，那他的结局只有死。

乔勇闭上眼睛，眼泪都害怕到流了出来，但是还是一狠心，一口吞下，丝毫未有给自己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