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妈呀!”拿着书的孩子一个不甚,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
其他的孩子们开心地大笑了起来。这欢快地笑声伴随着纷纷扬扬的桃花,徐徐的微风和斜斜的暖阳慢慢地浸入了这才按照王大司马的意思,才修起没多久的小学校园里。
而此时,王大司马就站在距离桃花园不算太远的高台上,他抚着胡须,扶着经常挂在腰间的长剑,目光深沉地望着那不分贵贱玩在一起的孩子们。一转身,他就带着时时跟随在他身边的王家管事离开了这里。
望着远处王大司马安汉公出行的车队,梁弓长理了理自己的斗笠,目光有些阴翳。惯是虚伪的人,也配得上安汉公这么高贵的名称?
“王在法下和法在王下有什么区别呢?那法律不还是王制定的吗?”小皇帝捧着郑真秀新写的书,眼只充满了困惑。他渐渐地有些不能理解郑真秀讲的一些话了。
他感觉郑真秀不是在跟他讲课,他是在和另外一些人交谈,协商着什么。可是明明这里除了他们也就只有那些一年四季都无话可说,沉默不语的,比王家管事还像是背景的侍卫了。他们也没像王家管事一样拿着笔记录着什么。
抿了一口茶,郑真秀的目光闪了一闪,他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想讲的话给讲了出来。他知道,这些话一定可以被传到该听见这些话的人的耳里。
“有区别的。如果以王在法下为思想核心的话,那随着时间的推移,立法权可以逐渐从君权,或者是王权的手里分离,最后王也会归于民众。”
“如果以法在王下为思想核心的话,那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无限君权的思想会得到无限加强,王的地位会渐渐地等同于神,超越神,王成为新的活着的神。”
小皇帝奇怪地看了郑真秀一眼:“既然如此,那还有王选择王在法下为立国的核心?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是啊!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但这却是难得的让国祚久远,不会出现因一个决策错误而背上天下的罪责的方法。”
郑真秀吹了吹茶水上的热气,有些叹息着缓缓说道:“因为这法是大多数人都同意了的。他也只不过是在按法办事。”
“一旦国王的权力被法律所限制,人们就只会以合不合法来评判国王的过失。如果人们发现是法律出了问题,那他们就会想着推翻更改现行法律,而不是想着推翻更改现行王朝。毕竟国王也只是依法办事。”
“这就有了一个缓冲。各种意义上的缓冲,如果那国王聪明的话,他就会在这缓冲期间根据民意来制定人们所想的法律,然后一丝不苟地执行法律。”
小皇帝很快就发现了这话里问题,他向郑真秀提问道:“这不还是要按民意来吗?国王哪里来的权威?”
“有的,怎么没有?他可以在具体细节上稍做更改,让法律更偏向自己,更能代表自己的利益。只要大方向上没问题,一般人也不会逐字逐句地纠结是不是完全符合自己的利益。就是纠结了没什么用。符合你的,不一定符合其他人。”
吹着热气,郑真秀的目光很是幽深。做什么也要有几手准备,就看那安汉公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