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才道:“赵二公子府上可是徽州府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祖上都是进仕做官的人,出个三个进士,七个举人,秀才就不计其数了,其祖父辈做过朝廷二品大官,叔父辈也做过知州级别的,当真是书香门第,簪花礼仪之家也!”
“那是他祖上,我是问赵二公子如何?”李尘摆了摆小手,不以为然的道。
“赵二公子自然也是了不起的人物,疏财仗义,急公好施,喜欢结交各路朋友,若朋友有难,他必定会鼎力相助。”
“那他学问如何?”
“自然也是极好的。”
“中过进士么?”李尘问。
陈秀才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赵二公子这人很奇怪,对科举文章一点兴趣都没有,说那全是狗屁不通的迂腐文章,所喜是吟诗作赋,畅饮弹琴,赏光观景而已。还说什么千百年后谁还记得这些狗屁科举文章,反倒是诗赋佳作才能流传千古哩。”
“连秀才都没中过么?”
陈秀才摇摇头,又强调道:“不是不中,是压根就没参加过考试。”
“这赵二秀才当真是个人物来着!”李尘暗暗想着,又问道:“既然有赵二公子,那就该有赵大公子,甚至赵三公子了?”
“就俩兄弟。”陈秀才道:“说也奇怪,二人虽是一母所生,但性情却是大不一样。一个仗义疏财,一个却视财如命,但有一点倒是相似的,就是都不热衷于科举。”
“赵老太爷死后,兄弟俩便分了家。赵大公子很早就去杭州做生意了,听说现在生意做的极大,资产怕是赵二公子的许多倍了。”
李尘点点头,问道:“方才那仆人上门说了啥?”
陈秀才得意的展开纸笺给他看。
李尘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谨择本月十五中秋佳节,文翰楼雅集,拈阄赋诗,饮酒赏月。今将与会诸位先生抬衔开列于后:胡不归先生,严雪荫先生,汪卫善先生,李超韵先生,程元中先生,周本莲先生,姚林先生,郑万庭先生,陈晴川先生,共九位。”
“还能说啥,中秋佳节快到了,赵二公子特意在文翰楼举行一场饮酒诗会,让我带你一同过去。”
“怎么没我李三圈的大名呢?”李尘哼了一声,不满的道。
陈秀才愣了愣,笑道:“你一个小屁孩,填什么名字上去呢,你我师生同心,是一人来的,有我的名字就够啦。”
“出场费能给多少?”李尘又问。
陈秀才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提钱的是啊,跟赵二公子的人谈钱是不合适的。”
“先生怎么又这样,不去,不去!”李尘好不犹豫的拒绝道。
陈秀才笑着劝道:“你且放心,赵二公子如此疏财公好施,只要是去赴会的离开时都有赏钱,不会低于五十两;你若能在诗会上赢得满堂彩,那赏金自然就更多了。”
“你就这般肯定么!”
“绝对肯定!”陈秀才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若我所言有虚,以后你便是我先生,我是你学生,如何!”
李尘暗笑,心里也想去见见文翰楼的壮观和赵二公子的风采,于是便道:“说好了,这次就冲着赵二公子的名头迁就一次,下次无论谁可就得谈钱了。”
“行!中秋节还有不到十日,咱们好好准备一下吧。”
“先生,你先前去过文翰楼没有?”李尘问。
陈秀才对他的这一问颇为不满,冷哼一声,气呼呼的道:“废话,想当初我也是婺源县有名的才子,怎会没去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