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陈严之送走,按察使衙门便又安静了下来,李材回到座位上,向一旁的刘天傣问道:“刘大人,这一箱金银,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刘天傣忙起身道:“李大人说笑了,下官怎敢私自拿这官家的银两,还是全凭李大人处置吧。”
李材笑了笑,道:“刘大人不敢拿,我李某就敢拿了吗?”
刘天傣听了这话,忙解释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这……”
不等刘天傣说完,李材便挥了挥手,道:“刘大人不必解释了,我又何尝想拿这军功赏银,只是如果推辞不受,那就是驳了巡抚大人的面子,你我以后都不好做人,我看这样吧,之前孟密被贼酋攻破,城内不少族人内迁到我孟养,这些人户籍不全,身份不明,留在孟养,百害而无一利,如今孟密已经归顺我大明,不如用这些金银资助上述人等返乡,刘大人以为如何?”
刘天傣自然满口答应。李材见他没有反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临别时又嘱咐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务必将孟密迁来之民,尽数遣散回乡。”
刘天傣领命,便退出了府衙。
而奚弘此时就在衙门之外,他先前见杜斌等人出入府衙,又往来于军营之中,已经大概想到是上面发下来赏赐了,于是他便悄悄躲在一旁打听消息,之前见杜斌和另一个当官的走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只要杜斌不再在营中,那么他的投军之路便少了一块大石,但转念一想,明明是自己出的主意,现在却让别人得了高官厚禄,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而就在这时,刘天傣一脸严肃的从衙门里走了出来,对于刘天傣,奚弘也早有耳闻,听说这位是李材的心腹将领,此刻看他神色,想必又有什么难做的事被派到了他头上。
奚弘懒得多想,他转身离开了府衙周遭,想想此刻也没别的去处,于是又出城到了明军驻扎的营地附近,只是明军现在并没有招兵,所以他也不知该如何毛遂自荐。
“我既不是军户,又不是谪戍,此刻没有征兵,我又怎能投军呢?”
奚弘一时也没了主意,但转念一想,东吁那边丢了密堵、送速两城,大将散铎又损兵折将,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何况此刻两城又没有大量明军驻守,只要他们得知之前乃是中了明军的疑兵之计,此刻必定会想方设法夺回这两座城池的。
只要战争一爆发,那么就不怕明军不征兵,想到此,奚弘心下暗道:怎么我也变得唯恐天下不乱了?
而实际情况也确实如奚弘所想,缅帅莽应里得知密堵、送速二城被明军用计所得之后,大为恼火,此刻早已又派出了大批军队前来争夺,只是路途遥远,明军还不曾得到情报。
奚弘回到城中,此刻已经是晌午十分,他除了早上吃过几块干粮之外,再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肚子又有些饿了,但是无奈他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抵押,也换不到一块饼子。
就这样挨到了午后,奚弘实在饿的不行了,他在大街上转来转去,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炊饼摊子之上。
奚弘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店家,不知道你这炊饼怎么卖啊?”
那店家长的一米五几的个子,面黄肌瘦,看上去就像是病入膏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