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众人看他如此说话,不禁又是一阵大笑,甚至笑的流出眼泪。其中一人还说道:“什么狗屁文章,你就是个挑担的,从小大字不识一个,你以为我不知道。哈哈哈!”周围的一众糙汉也跟着大笑。
朱尔旦眼露惊异,忽然想到什么却不动声色的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朱尔旦,兄台请了。”
只见那黄脸汉子却道:“原来兄台的名字也和在下一样粗鄙,却不知猪兄所学何人,又制何经义?”
朱尔旦咽了口唾沫,正色道:“在下朱尔旦。”
“嗯,二蛋兄有何见教?”
“我叫朱……尔……旦!”
“没错猪二蛋,兄台为何一直重复自己的姓名?”
一旁的糙汉们此时个个笑的前仰后合,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
这时朱尔旦问一旁的汉子道:“你们可知这位仁兄,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说话的?”
其中一人喘了一口气笑道:“他呀,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正常了,不光说话怪声怪气,口口声声说还要去贡院参加考试。哈哈哈,真是笑死了。”
朱尔旦心念电转,心想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怎的?难道说这些人都中邪了不成?此刻只好对那黄脸汉子抱拳道:“在下学问粗浅,不值一提。”
那黄脸汉子却一本正经的道:“兄台这就不对了,圣人虽云做人要谦虚谨慎,治学要虚怀若谷。但却不可过于贬低自己,而应该坦诚相待。”
朱尔旦无奈,只好与他攀谈了几句。听他说起文章诗词来,却是头头是道,心里不禁更加奇怪。表面能够假扮,可是肚子里的学问却假不了。如果这个黄脸汉子真如那些人所说,平日里就是个挑担的行脚苦力,那这就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
二人又攀谈了一会儿,那罗阿狗好像找到了知音一般,还要声称与二蛋兄抵足而眠。朱尔旦无虽然无奈,只能任他躺在自己旁边的铺位上,与自己攀谈聊天直至将要二更天。
这时,大车店里早已鼾声如雷。各种不同音调节奏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热闹的就像一场交响乐。朱尔旦根本无法入睡,只好开始静心修炼,不多时,他整个人便处于一种身心空明的状态。
大概到了三更天,朱尔旦忽然心生一种有什么东西进到院落里面的感觉。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他依靠修行中灵敏的感知力,依然能够察觉到。
就在这时,身下压着的的乌鸦剑忽然变得发烫。朱尔旦心中一动,暗想自己的感知看来没错,肯定是有什么邪祟进了院子。之前他曾听小翠说过,这把剑如遇妖怪会震动,而遇到邪祟却会发热变烫。
就在这时,门悄无声息的开了。朱尔旦正巧躺在最里排,歪着头刚好能看到门口。这时他眯着眼睛偷偷往门口瞧去,忽然发现有一个女鬼悄悄的走进门里。只见她身穿麻衣,一头乌黑长发,却像瀑布一般垂在前面。一双惨白枯槁的双手,长长的指甲却像刀刃一般锋利。只见她举着双手,悄无声息的顺着大通铺的铺位缓缓走过,忽然在一人前面停下。
朱尔旦一颗心悬了起来,心想这女鬼究竟要做什么?
这时,只见那女鬼弯下腰去,伸出一只手放在那人的胸口位置,然后缓缓抓去。
朱尔旦一看不好,心想这女鬼是否要挖人心来吃吗?自己恐怕不能在这里装死,见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风。
但就在此时,忽然又一只女鬼推门进来,打断了之前那个女鬼的动作。却见她并没有那般谨慎,而是快步走过来阴恻恻的道:“小慧,你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大王说了,今晚要取这里十颗人心,让我来帮你。”
那个叫小慧的女鬼转身道:“小兰,原来是你这个骚蹄子,你又来抢我功劳,不就是十颗人心吗?我一会儿就能做完。”
那个小兰却笑道:“什么抢功劳,这边做完还要赶去客栈那里,又是一来一回估计天都快亮了。”
小慧只好无奈的道:“好吧,你来弄那边,千万别把人心抓破了,你这个毛躁鬼。”
小兰嘻嘻一笑道:“难道你不是鬼?你是个思鬼。”
两只鬼物正在聊天说笑,一抬头竟然发现一旁有一个秀才打扮的年轻人,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