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丞恺赶到医院的时候,妈妈已经闭上了眼睛了,连一句话都没能和自己说上,常丞恺跪在床边,听着屋子里哭成了一片。
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是号啕大哭的,还是无声哽咽的了。
后来,爸爸因公殉职,周围又是哭声一片,常丞恺清楚的记得,自己哭了,带着恨意。号啕大哭。
常丞恺很想问问他们,在大义凛然面对死亡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自己这个儿子?
常丞恺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了,后来孙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穿着她最喜欢的婚纱,却没等到自己的婚礼……
昏昏沉沉的看见了很多人,那些离开的、那些离开了再也回不来的、那些自己埋在心底的人……
安息一整夜都没有睡好,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常丞恺,第一次见到常丞恺的样子、和他一起喝咖啡的样子、在墓地看见他的时候,那转瞬即逝的一抹落寞……
耳边放佛还在反复的重复着那句话:
‘现在,换你来救我了’
天色还未大亮安息就起来了,简单的洗漱收拾了一下,穿上隔离服装进了重症监护室。
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握住了常丞恺的手,他的手有些凉,手指上还夹着血氧监护仪,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生命体征很平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今天差不多就能醒过来了。
安息语气有些惋惜的说道:
“常丞恺,你快点醒过来吧,头发都出油了,你这么爱臭美的人能允许自己的头发出油吗?
我还没请你喝够一个星期的咖啡呢?
昨天我们科有个小护士说有一家火锅店很好吃,如果情侣去吃还有赠菜呢,等你醒了我们可以去尝尝看。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的追求。你要是同意了,我就请你去那家吃火锅,然后你买单……”
安息握着常丞恺的手说了很多的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逻辑。
看时间差不多了,安息起身出去了。转身的瞬间没看见常丞恺有些微动的眼皮。
井言志醒的时候有些早,看了一下时间没有打算叫李寻。换了一身运动服就去运动场跑圈去了。
每次当案件遇到瓶颈的时候,井言志都会去跑步,跑的满身大汗,累的不想动的时候感觉身上、心里的所有压力都会卸下。
休息的差不多了,回寝室冲了一个澡。一边走向食堂,一边给李寻打电话:
“李寻,起来了吗?我在食堂呢,吃完早饭我们去医院吧”
那边李寻也早就起来了,只是没起来,躺在床上想着最近的这个案子,接到井言志的电话的时候李寻还在发呆,坐了起来说道:
“好的井副队,五分钟后食堂集合”
井言志和李寻到了医院,直奔药局而去。
掉了掉药局的玻璃,说道:
“请问你们药局主任在吗?我们找她有些事情”
药局的值班人员值了一夜的夜班,昨晚也是倒霉,平时值夜班什么事情都没有,地方小,很少有晚上来看急诊的。
昨晚偏偏赶上两伙人在大排档吃饭,喝了点酒打了起来,都后半夜一点多了来医院处理伤口。折腾的都没怎么合眼,这个时候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语气不是很好的对井言志说道:
“你见过哪家主任7点就来上班的?我们正常上班时间是8点。你们有事就等一会儿吧”
井言志碰了一鼻子的灰,讪讪的与李寻坐在了候诊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