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楼的老鸨,已有了二十年的营生,原先也是这醉梦楼的头牌,只因当时的她,仗着自己的姿色有些心高气傲,青春年华的时机对于达官贵人的屡献殷勤有些端着,那些想为她赎身的官宦,她也看不上眼,这一来二去的,便耽误了年纪。年华一过,加上又是混迹烟花之地的,便是谁也对她没有了兴趣,所以,在前任老鸨离开之后,这花魁,便留了下来,接手了这档子营生。
老鸨以前的闺名叫做王宝儿,因而人便称她王妈妈,王妈妈已年近四十,身材,却保养的不错,凹凸有致的曲线,若不是因着脸上脂粉难以遮盖的沟壑,谁也瞧不出她的年纪来。
当然,做了老鸨,自然不是原先花魁时候的莺莺燕燕,在男人堆里打滚久了,原先的纤纤女子自然也习了一些粗狂的性子。
扣儿当初出门的时候没打招呼,醉梦楼少了个洗衣丫头,费了王妈妈不少事情,本就有些着恼的王妈妈,如今看到扣儿大咧咧回来,后头还跟了一个说要来吃白饭的,自然是双手叉腰怒目横视了。
不过,等到王妈妈看清楚扣儿身后的孤逸,将他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打量了三四遍之后,脸上原有的怒色竟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和善,更有一种少见的光芒开始绽放。
扣儿看到王妈妈的脸色转变,自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她在心里踌躇半日,才开始为自己这次的雪山之行找说辞。
扣儿只说自己这次没打招呼就出去是为了去寻亲,怕妈妈不答应,所以才不告而别,而孤逸的身份,便自然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
孤逸看着扣儿在那里编故事,编的脸颊通红,舌头差点打结,也不戳破,只是静静看着她。
王妈妈听着扣儿的话,心思却不是在她那里,只是专注着看孤逸。
等到扣儿按捺住狂跳的心把故事说完了,王妈妈连问都不问,只是直直走向了孤逸。
“我们这地,可不养闲人,你可有什么别人不会的手艺?”
见王妈妈似乎有要将孤逸拉入火坑的意图,扣儿急忙阻拦道,“妈妈,他不是-----”
“我能耍几下剑,是否是手艺?”孤逸拉过扣儿到一边,朝着老鸨儿淡淡一笑。
“耍剑?倒也可以。不过,我们这里的客人可都是来找姑娘的,你这一个大男人的,人客人也不欢喜,要不,你耍剑给我的姑娘们看看,权抵做你在这里的食宿费用了。”老鸨笑嘻嘻地看着孤逸,一双眼睛停留在他身上,似乎黏住了。
扣儿听王妈妈竟然要让孤逸耍剑来取悦醉梦楼的姑娘们,心下顿时焦急起来。
王妈妈定然不知道孤逸的来历,他可是乘月国第一大盟派孤月盟的盟主,虽然过去百年了,孤月盟也早已经换了好几任的盟主了,但是说到底,人家孤逸好歹是老祖宗,尊享和显贵放在那里,岂能屈尊在这烟花之地,况且,还要做哪些不入流的活计。
想到这些,扣儿就有些呆不住,正准备开口为孤逸推却,却没料孤逸似乎早已知道她的心思。
他一把拉住要为自己出头的扣儿,对着王妈妈一脸笑容。“妈妈说的是,孤逸遵命便是。”
老鸨见孤逸答应了,心中暗喜。
其实,提出这个要求,王宝儿是有私心的,在烟花之地混迹的久了,见的多的,尽是一些脑满肠肥的主,偶有几个长得还算能上眼的,终日在这种地方混迹,也就只剩下一身的脂粉味了。如今,看到孤逸这个不但人长得俊俏,身上所隐隐露出来的那种英朗之气,在这种烟花之地是非常难得的,所以,自打见到孤逸的第一眼,王宝儿便觉得自己数十年未动的春心开始荡漾起来,自然是巴不得将他留在了此地。
闲事不费,很快,王妈妈便将扣儿和孤逸的住所安排妥当了,扣儿还是住在自己原来的屋子里,而孤逸,则被王妈妈有意无意安排到了自己住所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