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鸦的此番行径,不仅让两边的弟子颇为惊讶,连扣儿也顿觉有些不寻常。
扣儿是知晓孤逸的身份的,所以他对孤鸦的行为,扣儿自然是了解的,但是孤鸦毕竟不认识孤逸,身为一个天下第一盟派的分舵舵主,对一个被怀疑是窃取盟派财物的人竟然能如此彬彬有礼,这让扣儿心中对他生出了一番好感。
这边的孤逸,见到孤鸦恭敬地询问自己,原本对其的愠怒之意也稍稍减弱了些。
孤月盟是孤逸一手创立的,原先只是为了收留遭人迫害无处可去的落魄之人或者是那些被父母丢弃的孤儿的,收留他们之后孤逸会亲自教教他们习武习文,自食其力,之后,因着孤月盟的人越来越多,为了生计便也置办了几处田产房产,及至最后,孤月盟的财产日渐雄厚,门下弟子也甚众,更是成为了乘月国的第一大盟派,名声显赫,享极一时。
有了财富,有了地位,人心便不免会有些动荡,看着门下人渐渐有了懒散懈怠追求享乐的意思,孤逸便订立了一系列的规矩。
每个分舵的日常开支有限度,每个弟子的吃穿也有限度,连分舵的建造费用一应摆饰的支出也有限度,虽然当时遭受了不少人的沉默抵制,但是最后也终是推了下去,因为那时候的孤逸,在给每个弟子,每个分舵订立限度的同时,将自己的用度也同时定在了最低等次。
身为盟主,身先士卒到如此地步,任谁也是无法再有怨言的。
而如今,百年后的孤逸,看到分舵摆饰如此的奢华,看到一个分舵舵主穿着如此的华贵,这让他心中着实懊恼,是以,初始,孤逸是想好好责难一番孤鸦的,因着口气上也不免重了些,只是,看到孤鸦不恼自己的无礼,还如此态度谦和,原先的怒气才堪堪消了一些。
“我本一布衣,贱名在舵主面前不值一提,今日前来,只是想来澄清一事。”孤逸收敛了脸上的怒气,依旧是一副淡然。“那颗钻石,只是我在雪山脚下所捡的,因着当时我与妹子处境不佳,因而先行用了应急,绝不是故意窃取,待日后有了,自然会还于你们。”
孤逸如此一番话,让扣儿心下怔楞,她不明白,孤逸为何不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反而要另找了托辞。
当然,孤逸的这番言论,孤鸦也是不信的,他看着一脸淡然的孤逸,心下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当年先祖创立孤月盟的时候,宗旨本就是急人危难的,既然阁下为应急先行用了,我们自然也是不能怪罪的,只是此事孤月盟弟子皆知,加上阁下的说辞应该也是无有凭据的,虽然我有心作罢,总还是要有一个交待的,是以,我这里有个两全的主意,不知阁下是否应允?”
“请说。”看到孤鸦如此谦卑有礼,孤逸的心情,已经是大好。
“听闻你们落脚醉梦楼,那样的地方,毕竟不好,阁下是个男子还好说,这位妹子,总归还是不妥的,所以不如这样,你们先行在此住下,帮衬着我做一些杂事,对外便说是在抵那颗钻石的费用,这样一来,外人不好说什么,你们也有了个栖身的场所,岂不两全?”
孤鸦的这番安排,确实是个不错的两全方法,扣儿重新抬头看了看他。
眼眸深邃,棱角分明,虽然有了一定的年纪,但依旧是风华难掩的,而他身上的月白色长袍,那些金线点缀,那颗温润宝石,似乎也蛮相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