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众人注目,朱凝却并不如一般闺阁女子羞怯,低眉浅笑,行走如风,到人群之外先将地上一把泛着冉冉青光的匕首捡了起来,放入腰中。原来方才从侧方射出的那道青光,竟是朱凝在发现危机后果断出手,将青荼匕首作飞刀射出,将断刀的杀势消减了大半。
若非有她及时出手,现在青水伤的就不止是手臂,而是性命了。
朱凝瞧了青水一眼,平淡道:“小伤,无需大惊小怪,也用不着叫大夫。我已命人取伤药去了,你先把人扶到客房去!”
说着,朝众人盈盈施了一礼,带着羽刀和青水朝别院走去。
众人初见朱凝容貌,已觉得惊为天人,后知是她及时出手才化解了危急,又都钦佩她武艺出众,果敢不输男子,如今见她自始至终淡定从容,愈发惊叹她处变不惊,一个个又羞又叹,又敬又怜,心情都甚是复杂。
待三人走了,朱平伯忙打圆场道:“小意外,小意外,大家不必放在心上!两位英雄比武也累了,咱们再去阁楼里饮上几杯吧!”
主人发话,客人们惊魂甫定,自然连连说好。白慕华虽挂念青水,但方才看了一眼,确认伤势没有大碍,也就放下心来,随众人一道去。
落了座,斟上酒,新鲜的热菜又流水似的端了上来。
阎木昔竟主动敬向白慕华道:“白掌门武艺精湛,阎某早有耳闻,今日亲自领教过,果真是刀法精绝,尽得金刀大侠真传,在下敬佩!”
白慕华的脸色不可觉察地一滞,随即笑道:“阎先生才是武艺精湛、刀法如神,名不虚传,方才一战,白某一败涂地,如何还当得起先生这般谬赞,真是汗颜、汗颜!”
阎木昔连连摆手,脸上却是不可掩饰的得意,似乎经此一战,终于洗刷了前几日被白羽刀当街咒骂之耻。
众人见状,自然都奉承阎木昔武功高超,场面愈加热络起来。
朱府别院,朱凝已亲自为青水上了金疮药,重新包扎了伤口。
白羽刀好不感激,笑道:“小师妹,真是多谢你了!”
朱凝笑道:“你我乃是同门,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得一个谢字。”
白羽刀正色道:“方才情况紧急,若不是你用匕首替小表弟挡下那一刀,他的小命今天就算交代了。金疮药不值得一个谢字,救命之恩可值得,而且一个谢字太轻了!”
朱凝笑道:“大师兄,你这话,可是不记恨我之前把你们送进大牢了吗?”
白羽刀挠了挠头,有些羞赧道:“师妹的为人我是了解的,绝不会无缘无故陷害师兄,你那么做,肯定有你的难处,你不说,师兄也不瞎猜。可你要记住,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记恨你的!”
两句话听得朱凝心头一暖,瞧着羽刀灼热的目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支使他出去打水。
羽刀听吩咐去了,刚一出门,她便收敛神色,两道冷光望向青水,吓得他一怔。
便听她冷不丁地发问:“刚才,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