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子也问我,“决之有什么想听的?若是没有想听的就听他们准备好的几折,若是有什么想听的,现下吩咐下去,也好教他们先准备准备。”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左右第一次来,还没有什么喜好,全凭太子殿下做主。”
他应着,道,“我倒知道小姑娘喜欢听的几折。”伸手取了一本薄册,还未开始翻,就有从人进来低声和魏国太子说了什么,他起身道句失礼便出去了,接着现下锣鼓叮咚,一折新戏开场,而我也翻开了那本薄薄的书册,看见上面最开始的一折是叫做河东狮吼的戏。
我不由轻声笑了一下,紫硫也凑来,看了后和我说,“河东狮吼?你可是看见同类了?”他打量着我没看过这戏不知道意思,我却是知道的。
当下气的拿起书就往他的身上摔去,他嘻嘻笑着躲开,道“果然你知道,想来是真的看见同类了,这么凶,叫阿兄以后把你许给谁才好?”
我斥他,“你倒是敢随便把我嫁出去!小心我弑兄!”
正说着,抬头眼神随意一扫就看见魏国太子正微微皱着眉头看我,我知他素来在意长幼尊卑,此情此景,是不喜我这行为,但砸都砸完了,总不能把时间倒回去重新来过,便只做不觉,同时从紫硫身边挪开,往白璧身边靠去,免得又被这家伙气到。
白璧也知道魏国太子有些不悦,但终究此事不便开口,便只是低低问我,“想不想吃枇杷?”我点点头,他便取了枇杷,又问,“殿下要尝尝么?”魏国太子摇摇头,叫他不要费心,他便转回头来,替我剥起来,紫硫坐在一旁,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顺手翻起了我砸他用的书。
魏国太子的眼神让我不舒服,便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白璧纤长的手指,他将琵琶皮分几块剥下来不要,剥好的琵琶盛在银盘里,用并不锋利的银刀从中心破开,又挖了核,将琵琶分成四小块,在一旁备着的水盆里洗了手上的果汁,用银签子扎了,递到我面前来。他素来极有耐性,手又稳,熟透了的琵琶略有些软烂,他却也没有将它弄坏分毫。
但我其实并不十分爱吃枇杷,吃了两小块便实在吃不下了,又兼之惯了的,换了根签子,顺手就递给了白璧,要他也尝一口。他微微低了头,嘴唇微张,把枇杷含进了嘴,我看他削薄的唇,想他这么一个端方的人,偏偏生了这么薄情的一付唇。
转头又递了正在看书的紫硫一块,他也接了,嘴唇也极是削薄精致,偏偏又生的极为嫣红,乍一看,倒是比白璧还要薄的嘴唇。
他抬起眼来,眼风微微一扫,倒是一副情意无限的样子。
我被那陌生的眼神一惊。却又觉得熟悉,只是心里幽幽的冒出句话。
“有些人生就一副多情像,心底却到底凉薄。”
紫硫问我,“怎么想起给我了?还以为你打算生我气呢。”
本来好好的,听他这话一说,又想生气了,“你若是不想吃,就不要吃。”说完就转过身不理他,只想看戏。
魏国太子却终是忍不住了,微微咳嗽一声,“三殿下到底该称二殿下一声阿兄。”
我只和紫硫差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何况紫硫从来就没正经兄长样子,平时还好,要是生气起来断断然不会叫他阿兄,只和他你来你去,原先大家也不管我,现在和这个最在乎尊卑长幼的魏国太子在一起,简直是事事不顺。
紫硫却笑道,“太子殿下,纵之与诀之到底是双生,本来相差的就不多,何况到底即是双生,也没有先入先出的道理,大抵是先入而后出……”他话还没有说完,白璧低声斥他,“紫硫!你在你妹妹面前说些什么话!”我听的懵懂,而紫硫此时低眉坐正了身子,“是,纵之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