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能描述回去的时候到底是一场怎么样的悲剧。
起初还好,到了中间,我已经被颠簸的路面折腾的几乎什么也吃不下,连白水都喝的很是勉强,到了最后,天气陡然间热起来,我连记忆都快消失了,日日都是昏沉的。终于到了回宫的那日,我颤巍巍的下了马车,被母后捏着肩膀仔细打量,就差违背礼法抱着我嚎啕大哭。
后面回宫又是一堆事情,例如我的宫殿原本在我回来前就收拾过了,可是回来后母亲左右想着,又开始收拾,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当,可是收拾着着收拾着,母亲又开始盘算白壁的二十岁生辰。
他生在七月里面,是晚产加难产。
本来应该早作安排的,只是自从我们回来后,她就又开始头晕头昏,足足半个月不曾下床,后面父亲都发话下来,叫她好生将养着,生辰什么的自有底下司礼之人去做,她只需略略过目即可。
然而即使这样,她心思重,也并不算十分放松。
她总是头疼,那日和我闲聊的时候又提到了,“你见过魏国太子了不是?魏国太子十六岁就有了正妃,十七岁就有了长子,可你看看白壁,现下二十岁了,可每每提到婚事都是不劳父亲与娘娘费心。现下我又该忙紫琉同你的事情了,可是他还是慢悠悠的。。。。。。”
我笑,“母亲总是担心这么多,我看母亲和父亲看习惯了,总觉得人这一辈子只该和一个人厮守,难保大兄不是这样想的。可母亲你想想看,若是这辈子只能和一个人厮守,又哪里不该慎重些?”
她手指在我额上亲昵的点一下,“那你可是想和谁厮守了?”
“我?”我摇摇头,“我只想在母亲和父亲身边,和兄长们一直在一起。”
“倒也不是不可以。”她叹着气,搬过我的脸来,“和母亲说说,可有喜欢的人?”
“没有。”我摇摇头,把头埋进她怀里,“起码现下没有。”
“快些吧。。。。。。”她叹着气,“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母亲走之前帮你相看一下丈夫。”
她有孩子有的实在太晚了些,因此总是担心自己走的太早,之后不能好好照顾我们。我也不从这件事情上安慰她,她认定的事实我是改不了的。
我笑,“我最喜欢母亲管丈夫叫丈夫了,有些人总是要叫夫君,不过是我的丈夫,又哪里衬得上君这一个字?他可管不住我。”
“你每次这样说话,才是真正的吓我。”她抚摸着我的发,又道,“不过你身为一国公主,确实不必称臣。只是,你总得给母亲一个准信,母亲也好知道如何处理你大兄的婚事,现下这个样子,你们谁都不给母亲一个准信,叫母亲烦恼来烦恼去,又怕日后你们后悔。”
我忙摇头,“母亲是听谁说了那些混账话的?大兄的婚事与我又有何相干,母亲只管听大兄的便是。”
母亲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点旁的什么来,可惜,我对白壁是确实没有那种意思,一想到很多人都希望我嫁他,我就从骨子里渗出不适来。
却不防紫琉出来道,“怎么,真听他的?他要怎样就怎样么?”
我没想到他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便一掌打去,“叫你偷听别人说话。”他闪躲着,“你别和我说你这是害羞了吧?”
“才不是!”言罢又依偎进母亲的怀里,“母亲,这人多可气。怎么就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呢?”母亲抚摸着我的肩背,不知为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依在她怀里仰着头看她,她不回看我,只是招呼着紫琉坐下吃些茶果。
最后她还是放我走了。
我出了她寝殿,也是长舒一口气,想着现下这个样子,明日到底是来她这还是不来这比较好?来了怕她又问,不来怕她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