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士赶紧回答,“布鲁诺。我叫布鲁诺。”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没机会自我介绍了。
“那这里就拜托你了,布鲁诺。”奥西里斯郑重其事地说。尽管口头上这样说着,暗地里他却悄悄用传讯术给了几个执法者警告,不要完全信任他。“记住,只要满了两个小时就将画圈擦去一角,绝对不要一直停留在里面。”
只这几句话就让几人心中一凛,他们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隔着画圈热情地寒暄着,布鲁诺被这热情冲击,感到不太适应,露出了一个淳朴的笑容。
“至于我们,抓紧时间回医院,现在就去将这个问题解决掉,不必再等了。”奥西里斯转向雅卢等人,冷着脸下达了命令。而雅卢不等奥西里斯开口,就自觉地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等到四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医院里,一直保持着安静的布鲁诺悄悄地对身边的执法者感叹,“奥西里斯大人真是雷厉风行啊。”
几个清醒的执法者不顾自己在画圈内挤到变形的状态,充满自豪地回答,“那是自然,奥西里斯大人可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枢机主教,备受教皇冕下信赖。”
布鲁诺钦佩地点了点头,继续追着询问奥西里斯的事情。执法者心中警惕更甚,只绕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花边新闻向对方吹嘘,对重要的信息反倒只字不提。
奥西里斯等人回到医院的时候,整座医院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外层斑驳的墙壁和枝蔓被包裹在通红的血肉中,随着呼吸的速率有规律地蠕动着。这看起来像什么呢?奥西里斯带着微微的迷惑仰头看着面前突然变得骇人的建筑。
克雷尔则倒抽了一口凉气,磕磕绊绊地说,“大人,这是……子宫?”尽管心中已有答案,但他言辞间仍旧带着几分不确定。
这个子宫难道是要重新孕育这整座医院不成?奥西里斯难以想象那个女人究竟在做些什么。他凝视着面前的场景,漫无边际地想着,这就是生命之神力量的一部分?一个子宫?认真的?
道奇医院的大门这时已经不再紧闭,而是四下敞开,似乎在欢迎客人的拜访,但越是这样的景象越叫人感到心生恐惧,不敢前行。
好在奥西里斯等人都并非常人,没有显露出半分畏缩不前的神态。四人果决地进入了那扇敞开的大门,毫不畏惧其中可能存在的陷阱。
医院里的场景也产生了变化,原本陈旧但干净的木质地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绵软粘稠的血肉,奥西里斯踩在这样的地面上,感受着脚下的凸起与凹陷,脸色难看得如同要滴下墨来一般。他黑着脸抬起脚来,鞋底与血肉摩擦发出了恶心的“咕叽咕叽”的声音,还有小滴的鲜血飞溅而出。
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看着自己的裤脚沾着的红白混合的细小碎肉,奥西里斯觉得自己的额角简直是青筋暴跳。这些该死的异端果然只配活在这种肮脏的角落里,就算是她自己打造的老巢也如此上不得台面。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但贫乏的言辞储备也让他想不出更恶毒的话来。